和昭仪终究是成全了她,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番的心思,总之是成全了她。或许是和昭仪心里清楚,支持着柳音楼活在这世上的,只有报仇。
若是将她千载难逢等到的机会给磨灭,会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
季晟的确因此事而震怒,他的怒火,并不只是因为宫人的争斗舞到了他的跟前,并且伤了他的妃子。
他真正恼怒的是,他因为这件事情而被戏耍。
在意的女人送到了跟前,但是她却无比的抗拒。她没有顺水推舟,没有欲拒还迎,而是明晃晃的抗拒。
可是他还偏偏,不能将怒火撒到她的身上,因为她是无辜的。
更因为,此刻的她性命垂危。
于是,这一份怒火自然只能由真正的幕后主使来承受。
在季晟的雷霆之怒下,李通三日之内就查明了来龙去脉,一路查到了钱尚功的身上。
当柳音楼醒来的时候,钱尚功已经下狱,季晟盛怒,后宫无人不知,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季晟的霉头,为钱尚功求情。
“你醒了?”和昭仪走了进来,她在柳音楼的床畔坐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体内竟还有朱砂之毒?”
当太医将此事告知于她的时候,她简直不可置信。
沈则检查了当日她所穿的衣裳,以及她所献上的衣裳,竟然发现有些许丝线上还掺杂着朱砂。
柳音楼想要起身,却被芬蕊给按住。
“奴婢无事。”柳音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已急切的问道:“钱尚功如何?钱尚功如何?”
和昭仪点了点头,“钱尚功已经被关押下狱。”
“仅仅只是下狱吗?”柳音楼迫切的问道。
“圣上怒不可遏,下令赐死。”
“赐死……”柳音楼轻轻呢喃,随即便是狂喜,她一面哭一面笑,在苍白的脸庞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吓人,“好……好一个赐死——”
“音楼……”和昭仪不由得担忧,一时间也忘了问朱砂之事。
“姐姐……姐姐……”柳音楼却仿佛听不见四周之人的话,她双手捧心,不顾四周之人如何看待,低低呢喃,喜极而泣。
和昭仪一怔,没有想到柳音楼竟然欢喜至此。
她又哭又笑了许久,才终于渐渐镇定了下来。
“娘娘,奴婢想要去见钱尚功一面。”柳音楼开口说道。
和昭仪狐疑的看向她,神色之中的担忧不带丝毫的掩饰。
柳音楼脸色虽白,但是喜气和眉宇之中的锐色却是藏都藏不住。
“你想做什么?”和昭仪问道,紧接着她又继续说道:“今日之事,虽除了钱尚功,但是惹出的风波并不小,圣上很少有如此震怒之时,你如今尚安,却并不意味着能够全身而退。”
“奴婢明白,奴婢不会莽撞行事,还请娘娘成全。”柳音楼再度请求道。
和昭仪轻轻一叹,“这回,可就不是本宫成不成全那么简单了,终究要看圣上是否成全。”
此事是圣上的人负责审理,柳音楼要见钱尚功,也要看圣上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