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嗽了一声,嘴角漫出殷红的血渍,口腔中满是血腥之气,她瘫软在地,殿内的人影重叠,她神色模糊。
“音楼——”和昭仪不由得轻呼。
季晟下意识的想要上前,但是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柳音楼就自己将自己撑起。
她将指甲嵌入肉中,保持着自己最后的冷静与清醒。
她依旧柔弱,目光之中却是难得一见的凶狠,那一双清冷的眸子中,仿佛酝酿着所有的恨,眼泪和鲜血比她的话先要夺出,如杜鹃啼血,悲痛至极,“还有……还有奴婢身上这身衣裳……”
“音楼……”芬蕊神色担忧,将人扶起。
“还愣着做什么,要看着她死在这里吗?”季晟不由得怒道。
一侧的沈则等人闻言,连连忙碌了起来,沈则上前就要给柳音楼施针诊治,却被柳音楼阻拦。
“圣上——还请……还请圣上和娘娘听奴婢说完。”她咬着牙关,继续说道:“奴婢的这一身衣裳,是尚功局——”
她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却仿佛支撑不住,一把晕倒在了芬蕊怀中,芬蕊正欲扶着柳音楼去侧殿,想到了什么,她把人丢给了妙蕊,自己则是回了偏殿,她一把跪下,眼含热泪,“圣上,娘娘——奴婢知道音楼晕倒之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季晟和和昭仪同时看向她。
“音楼的衣裳,是尚功局的金司彩嘱托奴婢赠与音楼的,当时灯光昏暗,音楼中毒,她神色恍惚,不过是强撑病体,如何分得清丝线是金还是黄?别说音楼,就是奴婢也不曾分清,可见制作这件衣裳的人心思之缜密。
音楼心思明净纯然,绝不可能为了攀龙附凤做出那样的下作之事,还请圣上和娘娘明鉴,还音楼一个清白。”
芬蕊神色坚定。
而彼时,妙蕊刚从殿外而入,闻言,面露愧色。
季
晟不带一丝温度的严重渐渐酝酿起一场风暴,修长的手指骨节凸起,下颌紧崩,神色阴沉骇人。
他将袖子一甩,桌上的天青色柳叶瓶应声而碎。
一时间,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起来。
众人屏息凝神,正欲开口的妙蕊忍不住将话吞了回去,她的额间泛出细汗,心猛地悬了起来。
即便是和昭仪,也不敢发出一言。
犹如风暴来临之前的凝重,谁都不敢打破此时的平静,生怕下一刻风暴就袭击到自己身上。
半晌,季晟才暴怒开口,“好好好,玩弄手段竟然玩弄到了朕的跟前。朕倒要看看是谁这般兴风作浪,陷害朕的妃子,毒杀朕的宫人。李通,你亲自去查,若是查不到结果,你提头来见。”
说完,季晟就大步流星而去。
尚在病榻之上的和昭仪看着季晟离去的身影,目光微不可查的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