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音楼回到明德宫的时候,天色已黑,她又是往日那般泰然之色。
“你到哪里去了?一整日都没找到你,怎么这么会躲懒?”芬蕊领着宫女从二公主殿内而出,看到柳音楼,就不由得横眉倒竖,俨然怒色。
她原本是二公主身侧唯一个掌事,这明德宫中,除了娘娘跟前的妙蕊和明蕊,就属她地位最尊,而当日圣上发话让柳音楼来做掌事,和她平起平坐,她自是不服。
而且二公主还那么喜欢她。
柳音楼无意和二公主身侧的旧人为难,她徐徐道来:“娘娘今日放了我一天假,芬蕊姐姐,可是公主身边需要侍奉?”
说完,柳音楼就提裙而上。
芬蕊却往她跟前一横,“既然娘娘放了你假,那你就去歇着,从前你没来的时候,公主身边就没缺过人,不牢你费心。”
话中的拈酸之意不难听出,柳音楼并不意外,毕竟自己初来乍到,而且,自己能来,是因为他们“侍奉不力”。
同样是公主发病,她步步高升和芬蕊平起平坐,而芬蕊等人却备受责罚,芬蕊不平也不意外。
这段时间芬蕊和她说话都是夹枪带棒,只是如今才是正式发难训斥。
“姐姐说的哪里的话,我已经是公主的人了,即便公主身边不缺我这一号人,难道我就能不伺候了,娘娘虽说放了我一天假,但是我也得再看公主一眼才安心。”
柳音楼说完,就轻轻绕过了芬蕊,进入了殿内。
她话说的周全,芬蕊挑不出错来,自然也是无法阻拦,气的险些砸了杯子。
自此之后,芬蕊对柳音楼的为难几乎是到了明面上,二公主身边是无人不知的,只不过不曾闹到齐贵嫔跟前而已。
而二公主身边的其他人,他们和芬蕊相识,也多半是和芬蕊同心,一时间,柳音楼被孤立了起来。
“看来姐姐在二公主身侧也不是十分如意。”秋苏抱着一捆画,递给了柳音楼。
柳音楼最近搜罗花鸟图,嘱托了她。
可是她是二公主身侧的掌事,要这么几幅图,直接打发一个小宫女小太监去要就是了,何必绕过他们来寻她呢?
柳音楼接过了画,“这世间哪里有人是事事如意的。你放心,我有分寸。”
孤立而已,比起什么风刀霜剑,算不得什么。
芬蕊那点一眼能望到头的小心思,应付起来可简单多了。
柳音楼抱着画卷进去的时候,怀娴正在弹琴。
她初学琴,弹的还不是很流畅,但是却能完整弹完一首曲子。
柳音楼驻足而听,直到怀娴弹完,她才走了进去。
“我总是弹不好。”怀娴凝眉。
“公主初学,如此,已经是不易了,先喝杯茶歇歇吧。”芬蕊端着茶而来,故意轻轻撞了柳音楼一下。
柳音楼也不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芬蕊未免幼稚。
“可是大姐姐也没比我大多少,听夫子说,她初学的时候,没几天就能弹好一手曲子呢。”怀娴喝了杯茶。
“人各有所长,公主不必灰心。”柳音楼抱着画上来,她将画放在桌上。
怀娴放下了茶杯,又吃了块点心,她忽而娇笑的看着柳音楼,“音楼,你什么都会,会不会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