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朕疏忽了。”提起怀娴，他有所松动，心下多了几分怜惜，看着柳音楼，“你同怀娴说，朕过几日就去看她。”

柳音楼点了点头，“奴婢领命。”

她又有几分庆幸的说道：“所谓好事多磨，公主进来虽多难，但是料想有圣上庇佑，必定能否极泰来。”

季晟目光一沉，看向柳音楼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原本若有若无的温情旖旎因为柳音楼这一句话而打破。

柳音楼攥紧手心，心头直跳，面上却是镇定自若，仿佛并没有察觉到季晟的审视。

齐贵嫔总说要认命，可是不争一争，又怎么知道命运如何？

身为从犯的停云死了，身为苦主的怀娴命途多舛，而她更是多灾多难。身为主谋的黎妃凭什么全身而退呢？

感情是一把利器，但是有的时候，或许也是一把利刃。

季晟去翠微宫怀念年少，不知道他在回忆自己自小的艰苦岁月中，是否会想起他被人害得发病的女儿。也不知道他是否忍心看着他的女儿重蹈覆辙。

季晟看了柳音楼许久。最终才道：“你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留在这奉承朕，也照顾不了怀娴。”

柳音楼主动忽略掉了季晟最后一句话，她福了福身，行礼离去。

季晟回到紫宸殿的时候，天色已晚。

李通连忙上前，“圣上，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可要用？”

季晟睨了他一眼，看着桌上的一碟牛乳糕，并不答话，而是指了指糕点。

他丧母之后，就被周太后扶养，在周太后宫中的那段时间，最爱的就是牛乳糕。

而今宫中，只有黎妃宫里的

牛乳糕，味道和当初周太后宫中一模一样。

“这是黎妃娘娘下午派人送来的。”李通连忙解释说道。

黎妃为什么送来这叠糕点，季晟心知肚明。

季晟目光微沉，想起当时柳音楼的话。

“撤下去吧。”季晟轻声开口。

“是。”

“等等……”李通刚要退下，就听季晟开口说道：“黎妃娇气，这段时间帮着皇后协理六宫也算是辛苦。你命人送一碗汤过去吧。”

“是。”李通压下眼底的疑惑，本以为圣上要冷落黎妃娘娘一段时间，连黎妃娘娘送过来的糕点都不用了，谁知下一刻就命他送汤过去。

看来这后宫之中，最得宠的还是黎妃，加之又有太后的旧情在，只怕根深蒂固，不容人撼动。

李通边想着，边端着糕点离开，只是还没踏出宫门，帝王莫测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既然辛苦，那么后宫之事，就不必她操心了，全权交由皇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