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一指自己：“你在叫我？”

“不可能，耶梦加得哪怕在兄弟姐妹里也算姿容上佳，就算降格成人形也不会是你这挫样。”

老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那是侦探终于找到真相时兴奋的表情。

他直指路明非：“芬里厄！”

“你踏马的才是智障！”路明非忍不了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我就是看你醒了之后魂不守舍的，跟你开个玩笑。”老唐说。

“有关于那座城市的记忆，看样子你的血统确实别具一格啊。”他淡淡地说。

“如今的乌拉尔山，在远古是离那一位的御座最近的疆域，被誉为‘神座之城’。”

“黑王是至尊、至德、至力的存在，没人能知晓祂平时身在何方，但每到‘朝拜’的日子，尊贵的王总会现身于神座之城。”

“朝拜？”

路明非捕捉到一个与梦境中幻影们举行仪式的场面相近的词汇。

“‘每经过三万六千个日夜，漆黑的王将驾临天边。彼时极北之山永冻的冰雪也将融化，世界满溢王的悲恸’。”

老唐以龙语念诵出一句晦涩的箴言，唇瓣嘶磨的声音回旋在无光的书房中。

“我们兄弟姐妹从小听着这句箴言成长，也确实见过那位出现在那座山峰上。”

老唐诉说着历史所不知晓的隐秘。

“但没人知道父亲为什么去，每次祂只是静静地屹立在山峰之巅，守望着神座之城的人们敬拜。”

“神座之城的中心，有矗立着一个十字架么？”路明非发问。

老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十字架？”

“且不说龙族历史最后是被人类歪曲成了北欧的神话，十字架可是公元时期出现的人类教派标志，亘古时期的神座之城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路明非沉吟，看来在梦境中见到的情景可能也并非现实，而是受大脑加工后的某种映射。

可那样的话，梦里到底有什么是确实可信的？

甚至有一种可能，就连梦里出现的小魔鬼，也是路明非久思成疾后虚构出的一缕梦幻。

不，路明非决不会承认那个小魔鬼是他的幻想。

想到这里，路明非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将地图的一角捏成废纸。

老唐金瞳低垂，注意到了路明非的失态，旋即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的侧腰。

“喂，闲聊的时间以后要多少有多少，还是赶紧讲讲正事吧，不然我都要困死了。”

路明非挑眉：“伟大的青铜与火之王还要睡觉？”

“罗纳德·唐要。”

路明非叹口气，调整下心情，指着卡塞尔周边的荒芜郊区道：

“我希望你能在卡塞尔学院附近建立一座新的青铜之城。”

“理由呢？你没理由协助我与这座学院为敌吧。”

“不，当然不是为了宣战。”路明非解释道，“而是为了训练战士。”

“哦？”老唐这才感兴趣起来。

“隐藏在幕后的敌人十分强大，甚至连龙王的生死对他们而言恐怕也不过如此。”

路明非回忆起前世老爸路麟城曾提到过的，隐于人世暗处的“黑暗君主”，语气不由得沉重了几分。

老唐眉间闪过一丝不善：“真是难以置信的僭越啊。”

“因此，我们不仅不能擅自与混血种开战，还必须从他们之中选拔堪用的战友。”

路明非从怀中扬出两张照片，“就比如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