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冰封彻骨,胸口剧痛到像被人撕碎了心脏,路明非依然选择奋力挣扎下去。
但痛楚没能再次驱散他的迷惘,潮水般涌来的倦意即将要将他吞噬。
“看来奇迹总是短暂的啊。”那孩子感慨道。
“不要紧!”男孩拿出干劲和积极的声调大声道,“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因为你当初也是这么找到我的!”
“现在,睡吧,睡吧...哥哥。”路鸣泽微笑着,用力地挥手,“那首意大利催眠曲怎么唱的来着?”
小魔鬼双手合十,扮演一个虔诚的信徒向神灵祈祷,嘴中诵唱的却是一首温柔的歌。
“Riposa riposa in pace...”
睡吧,睡吧,静静地睡吧。
&o che ho scritto puoi volare ia...”
在我讲述的故事里,你便可以自由地飞翔。
“Riposa riposa in pace...”
睡吧,睡吧,静静地睡吧...
“Nell"illusione che hai creato...”
在你所创造出的幻想中...
“Ho ore。”
我看到了爱。
路明非撕心裂肺地呼唤着,被酷寒封闭的喉头却只能发出无声。
于是在剧痛与歌声的交织中,不知梦的流离之人自幻影中回归。
“......!”
路明非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诺顿馆白垩色的天花板,以及零的低眉颔首。
“你哭了。”零的眼神微微地有些动摇,“为什么?”
路明非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枕在零的大腿上,腰部一挺蓦地坐起。
肺部像是被人掏了出去丢进洗衣机滚了几圈,又被狠狠地拧干。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用力地往肺叶中填充氧气,就像诞生以来头一回获准自由呼吸。
“这是诺顿馆?”路明非气喘吁吁地说,“麻衣呢?”
零脸色微变,指着想把自己藏进角落阴影中的高挑女忍。
“薯片跟我说你只是去见个故人,长腿会照顾好你的。结果你被伤到昏迷不醒。”零朝角落投去一个责备的目光。
酒德麻衣似乎是无力反驳什么,只得偏过头去不看零的双眼。
“三无说的没错,今晚是我的失职...”
“别说了。”
路明非抬头对视上酒德麻衣略带愧疚神色的双眼。
“是我的问题,没有事先跟酒德麻衣沟通好。”
“老板居然主动承担责任了...”一旁的苏恩曦倒吸一口冷气。
“还有,麻衣。”路明非的眼神严厉几分,“以后再不许那样做了,知道吗?”
酒德麻衣低头,她知道老板是在告诫她以后不要轻易自我了断。
但是自己早已成了老板的软肋...埋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忍者血性真能毫无负担地答应么?
“...我知道了。”
思索片刻,酒德麻衣只是浅浅地回应道。
“在老板面前,你的态度应该更坚决一点。”零冷冷地道。
“好了好了三无,老板还岔着气呢,先别急着窝里斗。”苏恩曦见情势不妙,赶紧调和道。
零这才轻哼一声,转而继续担忧地望着老板。
路明非慢慢平稳呼吸,不禁扶额,眼瞳颤抖,风雪中独行的小魔鬼的身影还挥之不去。
这时,一个不太合时宜的声音却陡然响起。
“果然啊,看着好像强势得跟什么是的,到头来还是不如我这位尊贵的王啊。”
“啥?”
路明非愕然转头,双目金碧辉煌的老唐正抱着胳膊半带嘲讽地注视着他。
这下奶妈三人组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老唐身上,个个面色都泛起几分不善,却都不敢轻易发作。
“话说回来这里居然叫诺顿馆啊。”老唐环视装潢豪华的客厅。
“既然你昏死过去那就证明对决是我赢了吧,那从今天起我就是组织老大了没问题吧?这里的名字明摆着就是为了欢迎我登基嘛。”
老唐赞许地向路明非点点头:“辛苦你为新王接风洗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