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嘴角一抽。

“事先声明，我也是卡塞尔学院的新生，以后注意点不要把我一起骂了。”

老唐这才大彻大悟:“原来你当时说考上美国大学不是开玩笑的啊，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撩外国妞找借口让我教你口语的。”

“也难怪，毕竟正常手段是查不到卡塞尔学院的真实信息的。”

路明非倚在顶楼栏杆旁，含笑看老唐的脸色极光一般高速变化。

“你的意思是...什么龙类，什么炼金术，都是真实存在的?你们专门研究这些东西?”

“我知道单凭嘴说你是很难相信的，我当初也是一样。”路明非说，“还是让你看看真货比较实在。”

路明非打了个响指，酒德麻衣把早就带上来的一个合金封存柜打开，氤氲的白气顿时裹着冷意席卷屋顶。

“这是...液氮?”

“没错，只有零下两百度的低温能暂且缓解那东西狂暴的热力。”

酒德麻衣戴上手套，用防冷夹将封存柜中的容器夹出。

那是一个造型古朴的椭球状物体，直径足有半米见长。

它被安置在比其直径稍大的透明容器内，表面的质地厚重崎岖，像是某种岩石与金属交融铸成的表皮。

容器完全脱离液氮封存柜的瞬间，椭球的嶙峋表皮骤然开裂出无数手指宽的纹路，赤金色的熔融物质流淌其间，随着椭球的呼吸脉动。

是的，那椭球很明显在“呼吸”，或者说以类似心脏搏动的机理维持自身的活性。

它的每一次跳动，都带起足以压灭液氮余温的热浪。

老唐惊疑不定地注视着这无机物质地的“活物”，不由得擦了擦眼睛，然后张大了嘴巴。

“这难道就是...龙蛋...?”

“反应不错嘛，我当初可是很丢人地昏了过去呀。”路明非拍拍他的肩膀。

“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这可不是普通的龙蛋。”

老唐木然地抬头看路明非，目光里似在催促他继续说下去，心想反正事已至此也不会有什么更重量级的东西能吓到我了。

路明非转身伏在栏杆上，眼神穿过夜风，飘向万年前的远古时代。

“龙类是以至力为尊的种族，而端坐于龙类王座上的支配者被称为四大君主，每一位君主都代表了构成世界的元素的一角。”

“而你眼前这枚龙卵，正是神话中的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不，应该说是康斯坦丁的沉眠之茧。”

是的，从长江回来后，路明非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把龙王之卵和七宗罪都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他计划着借此在老唐身上探究龙王化身成人后的种种谜团。

譬如，化形成人的龙王真的不具备任何人类的情感吗?

他曾以为龙类即便变成人也只能慢慢学习人的行为，但回忆起前世某个小龙女的所作所为后，路明非依稀觉得这件事似乎不是绝对的。

在末日战场上，虽然次数不多，路明非也曾见到过成群结队的龙类偶尔彼此照应的情况。

龙类真的像秘党藏书中所记载的那般，是对亲生兄弟和骨肉都能毫不动摇地痛下杀手的冷血种族吗?

他想起曾看到过的龙类秘史，黑王尼格霍德处刑背叛自己的白王后，痛苦啸叫着冲入云海又落下深渊，如此这般重复数次。

那真的只出于对背叛者的愤怒吗?

路明非心中隐隐觉得，这一切的答案或许与书本上记录的都不甚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