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特么就我的船上煲了汤。
那位名唤镇河的青年,竟然大大咧咧地带着十余骑上了船。
吴泽此时尴尬得快要拿脚扣出三室一厅来!
他不懂得客气的嘛?
镇河见吴泽神色尴尬,望向自己的目光满是疑惑,遂介绍道:“凉王府正三品昭勇将军,吴镇河。可巧,咱们竟是本家。”
吴泽面露诧异之色,抱拳道:“绣衣卫从四品南指挥司镇抚使……方才,谢过昭勇将军解围。”
“你不用谢我,你阵斩东虏安亲王在前,后又割了镶红旗主的脑袋。要谢,也是我替我家世子谢你。”
“我凉王府,今日承情。若你在神京有任何难处,可往京营寻徐胜。”
说罢,吴镇河的目光变得柔和下来,显然是想到了他家世子,语气顿了顿,复又续道:“真像啊!”
吴镇河见吴泽面露不解之色,笑了笑,“是这样的,你的脾气与我家世子对付。若我家世子今日在此,定会拉你痛饮一场。而这里所有的皇城司,一个都跑不掉。”
吴泽暗中咂舌不已,这凉王的兵马都如此跋扈嚣张的吗?
堂堂天子亲卫皇城司,说杀便杀,说屠便屠?
念及此,吴泽总算明白荣桂城那悔恨的目光。
感情,竟是因为他没有拿行刺凉王世子幕后之人的线索,借此来换求凉王府的庇护!
哎,这都是巨额家财惹得祸呀!
吴镇河跟随吴泽来到三层甲板,方又直视吴泽:“你自可忙你的去,我此番随你一同进京。待两宫天子掌眼瞧过安亲王二人的头颅,我便拿回凉王府,给王爷…和世子掌眼。”
吴泽点了点头,唤大宝过来,吩咐他好生招呼上船的十余骑。随后便前去寻刘谦虚等人,商量启航事宜。
就在吴泽抬脚出舱门时,吴镇河突兀地唤了一句:“若有机会,你可至河套地区,寻我家世子吃酒。”
吴泽回头,笑了笑,抱拳道:“一定,劳驾替我问候凉王世子,今日既承了世子的情。他日,一定请世子吃酒。”
……
……
承熙十二月初十,小雪。
吴泽他们一行,总算赶在河道结冰前,回到通州。
自在通州码头下了船,码头上面早有内务府及大批户部官员、绣衣卫、京营的人马在候着。
吴泽与户部一名郎中交接公文后,便让刘谦虚他们继续跟随京营的人马,随行护送两千万两白银入神京。
那名户部郎中瞧见吃水颇深的官船,惊讶之余破口大骂盐商为国贼,复又啐骂季达仲是禄蠹。
与一众官员寒暄过后,吴泽便和凉王府的人马,带着两个檀木盒子,打马离开通州码头。
在永定门与吴镇河叙话一会,吴镇河率人直接进了大明宫。
吴泽则是带着一众绣衣卫,打马来到地安门帽儿胡同。
此地,乃绣衣卫衙门之所。
当吴泽翻身落马时,从漆黑大门里面走出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其穿着一身华丽至极的大红行蟒袍、头戴乌纱帽、腰缠銮带。
他的身后,拥着一群身披绯色飞鱼袍的千户、百户。
吴泽没有多想,疾行几步,俯身抱拳道:“卑职南指挥司镇抚使吴泽,见过指挥使大人。”
出来迎接的正是绣衣卫指挥使骆纲。
只见他上前一步,以手托住吴泽两臂,脸上堆起和睦笑容:“吴镇抚使不必多礼,这大雪天的,一路辛苦。快随我进屋歇会烤烤火。”
吴泽嘴上连道不辛苦,心里却是暗暗警惕起来。
自己只是一位从四品的镇抚使,按道理,骆纲此人无须对自己这般客气。
骆纲也不管吴泽如何想法,直接拉着他的手进了绣衣卫衙门。
与此同时。
皇城东华门,皇城司衙门。
中堂里面,刘善财听完二档头朱成的汇报,掀茶盖的动作一顿,继而将手上滚汤的热茶摔向朱成的脑袋。
朱成不敢躲避,生受这一砸。惶恐垂首的同时,额头被砸出一丝血迹,继而上面的皮肤变得灼红起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也不瞧瞧那吴泽是何人,其已是入了龙首宫的眼。混账玩意,一会自個儿去领五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