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勤必须要站出来,但杀人,他没这个勇气。
王阳见他后退,心情越发的愉悦了。
一次随手施为,便令大宋地方官员进退失据,由此可见大宋朝中给他们的指令何等软弱。
这样的大宋,便是一头肥羊。
他已经准备好了回去禀告的说辞,内心深处劫掠的基因在蠢蠢欲动。
就当他准备放声大笑时,门外来了一人,接着一箭。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勇士,此刻倒在地上,捂着露在咽喉外的箭杆痛苦挣扎。
“谁?”
王阳下意识的拔刀。
门外那人走了进来。
身后有人说道:“大宋定远侯。”
王阳大怒,刀指李献,“你敢杀我大夏勇士?”
李献目光扫过黄勤,微微颔首。地方官员如蒙大赦,“定远侯,定远侯,这帮子野人蛮横……”
李献目光锁定了王阳,“党项使者?”
“大夏使者王阳。”王阳冷笑道:“你杀了我大夏勇士,且等着大军报复吧!”
只是想想党项大军铺天盖地出现的场景,黄勤面色惨淡。
“方才,是谁让杀人?”李献问道。
黄勤说道:“是使者。”
“本侯许久未曾听闻此等要求,不满足你,岂不是失职?”李献笑道。
顿时众人哄笑了起来,可转瞬想到后果,笑容都有些勉强。
“至于所谓的大军,其实,本侯期待备至。”李献微笑道:“先帝在时和北辽人大打出手,令北辽大军无功而返。所谓刀不磨不快,是时候用一战来磨砺大宋刀枪了!李德明若是敢出兵,正当其时!”
他走过去,俯瞰使者,“李德明,可敢吗?”
这是汴京来迎的人,看着年轻,什么定远侯王阳并未听闻,不过见此人从容,且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让他想到了世子李元昊。
同样的年轻,同样的对建功立业迫不及待。
此人是什么来路?
弄不清楚此人的来路,王阳不好应对。
“此事,没完!”
丢下这句话,党项人拖着尸骸自行安置。
晚些,县衙内,听闻了此事经过的李献冷冷的对地方官员说道:“是你自己请罪,还是等着本侯弹劾?”
这个蠢货,前倨后恭,丢光了大宋的颜面!
地方官员兀自狡辩,李献劈手就是一巴掌。
“拉出去!”
他用手绢擦擦手,对黄勤笑了笑,“粗人一個,见笑了。”
黄勤恭谨的道;“今日无侯爷,局势危矣。”
“党项那边如何?”李献问道。
“侯爷未曾得到消息吗?”黄勤讶然。
“我不信那些狗屁的消息,说!”
坐在一边喝茶的枢密院副承旨陈珏有些尴尬。
黄勤开口,说了先前的战事。
从多年前开始,党项人就有劫掠河东路的惯例,河东路将士看到百姓惨状,忍不住以牙还牙。
双方你打我,我打你,但一直没上规模。
就在半月多以前,党项人突然发难,五千骑攻击府州,镇守府州的折家出击,双方大打出手之际,一支偏师突袭了麟州。
麟州守军懈怠,差点导致城池失陷。随后一番苦战,击退了党项人。
按照黄勤的说法,此次党项人来势汹汹,不可能是临时起意。
“定然是蓄谋已久。”
李献点头,“此战结果如何?”
在战报中,我大宋将士奋勇出击,令西贼丧胆。
“此战党项人先声夺人……我军损失更多一些。”黄勤低下头。
“可曾反击?”李献问道。
“未曾得到汴京授命,不敢反击。”
是胆怯了吧!
承平日久后,镇守边疆的官员将领们也松懈了。
黄勤抬头,还想为河东路解释一番,就见年轻的侯爷冷冷的道:
“文恬武嬉!”
黄勤苦笑,“侯爷今日射杀了他们一人,下官担心王阳会趁机发难。”
此人太年轻了啊!
李献眯着眼,“我等着他!”
……
“去问问那人是什么来路?”
王阳令人去寻密谍打探消息。
和大宋一方觉得天下太平不同,党项李氏一直野心勃勃,故而在边疆和大宋边陲地带广布眼线。
消息在晚上传来。
“那人叫做李献,据闻是大宋官家的心腹,且也颇得太后的青睐,算是新贵。”
“新贵吗?”王阳不在乎死一个军士,但在乎的是接下来的应对。
副使有些不满,目光闪烁,“使者先前示弱于那位定远侯,此人年轻,又是新贵,定然会得势不饶人。此后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