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路黎城县,党项使者一行人刚入住了一家逆旅。
整个逆旅都被随行的大宋官员黄勤包了下来,地方不满,黄勤苦笑,“此次厮杀不利,党项人跋扈,别给他们找茬的借口。”
地方官员怒了,“厮杀是武人之事,这是我黎平县的庶务,怎地,难道那些贼配军也敢指点一番嘛?”
黄勤无奈,“党项人最近刚挫败了北辽的攻打,心气儿正高了。我说句不该的,大宋可打得过北辽?”
地方官员勉强摇头,黄勤说道:“咱们打不过北辽人,北辽人却被党项人击败了,你说说,若是党项人打过来,咱们该如何应对?”
“打就是了。”地方官员站在逆旅大堂中,见那些党项骑兵牵着马进来,一股子臭味袭来,他顿时大怒,“滚出去!”
此君爱洁,且喜欢诗词,最厌恶的便是粗鲁之徒。呵斥也只是下意识的。话已出口,心中后悔也来不及了。
正在门外的使者王阳闻声进来,微笑道:“你令谁滚出去?”
黄勤赶紧给地方官员使眼色,暗示他装傻。
可这官员习惯于被人吹捧,此刻羞刀难入鞘,便点头,“你等!”
呛啷!
使者拔刀,地方官员双腿打颤,“你要作甚?这是大宋,你敢杀老夫吗?来人,来人呐!”
“哈哈哈哈!”王阳大笑,骑兵们也跟着大笑起来,一股子野性充斥着逆旅中,令人浑身难受。
“不堪一击!”王阳收刀,冷笑过来,“我奉命出使大宋,临行前大王说了,万万不可折辱了大夏,否则我宁可一死!”
说着,他身体前驱,把脖子往地方官员那里凑过去,“你可敢动手?”
地方官员面色惨白,连连后退。
黄勤痛苦的闭上眼睛,“大宋的骨气何在?”
他奉命陪同王阳一行来汴京,临行前得到交代,此行不可生事。
路上王阳暗中令骑兵践踏路边摊子,然后笑着致歉,黄勤都忍了。眼瞅着要出了河东路,剩下的事儿和他无关了。可没想到临了临了出了这事儿。
成事不足!
他看了地方官员一眼,若这厮惹事之后能硬挺着,他还会高看此人几分。可此人却前倨后恭,令人齿冷。
更要命的是,党项人见此必然会轻视大宋,探知大宋上下对他们的姿态……惧怕!
一旦消息传回去,李德明便会膨胀。接下来会干出什么事儿来,黄勤不敢想。
黄勤抬头,身边将领问道:“如何应对?”
“我将为大宋找回颜面!”黄勤面露坚毅之色,手按刀柄走了出去。
黄勤鼓起勇气说道,“战马不该进大堂!”
“在大夏,战马便是我等的兄弟!”王阳微笑道:“我等进逆旅,战马自然也能进。”
“这是大宋的疆域!”黄勤冷冷的道。
“主随客便!”王阳的微笑渐渐消散。
“贵使向大宋官员拔刀,大无礼。”
“你要如何?”王阳心中有些兴奋。
李德明说了,大宋新君刚登基,主少国疑。太后垂帘名不正言不顺。世子李元昊年方二十,锐气十足,说应当起兵攻打,若大宋退缩,便攻击河东路,在黄河对岸占据一个据点,为以后出兵做准备。
一切,都要试探。
所以,王阳的一系列动作都是有意为之。
目的就是激将。
黄勤出手了,王阳压住心中的兴奋,等着对方接下来的应对。
黄勤此刻气势到了顶点,进退两难。他冷冷道,“致歉!”
这时外面一阵嘈杂。
有人厉喝,“让路!”
接着是脚步声。
王阳眯着眼,“谁方才把马拉进来了?”
一个骑兵上前:“是小人。”
“来。”王阳指着骑兵,“这便是罪魁祸首,你杀了他!”
骑兵不退反进,挺起胸膛,狞笑道:“有种便杀了我!”
这时脚步声到了门外。
一个声音传来。
“狄青!”
“在!”
“杀了他!”
“弟子领命!”
弓弦响。
骑兵中箭扑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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