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赵祯醒来寻太后用饭,闻言便说道:“大娘娘每日劳累,既然把此事交给了我,那么便安心就是了。”
“好!”太后微笑道,回过头便令人打探情况。
“孙先生那边请了晏殊,还请了几個诗词了得的才子。”
“妥!”
官家掌总,孙奭唱戏,在太后看来最为妥当。
耶律贤在驿馆中沐浴更衣,问了左右,“宋人那边如何?”
随行副使萧衍申说道:“据说孙奭今日在家举办诗会……”
在场的人都在笑。
“这是怕了我的诗词吗?”耶律贤淡淡的道:“往日使者多骄横,却只是骄横,被宋人一番软钉子顶住便无从下手。我来,便是要从宋人最擅长的诗词入手,震慑他们。”
萧衍申说道:“朝中一直有提高岁币的呼声,毕竟,钱粮艰难啊!”
“此次便是机会。”耶律贤说道:“震慑住宋人,随后再提出提高岁币。对了,曹利用呢?”
“曹利用据闻称病在家。”
耶律贤大笑,觉得曹利用是个聪明人。
“对了使者,今夜有人响应孙奭的号召,在州桥夜市设下彩头,以诗词取胜。”
这是个机会。
若是能在夜市击溃汴京所谓的才子们,明日的朝会上,耶律贤便能压制住宋人君臣。
“准备饭菜,我吃完歇息,养精蓄锐。”
……
今日的卤肉饭吃的杏花眉开眼笑,结果吃多了,饭后挺着个肚子难受。李献出门寻了个卖二陈汤的,要了两碗,一人一碗灌下去。
“还胀。”杏花愁眉苦脸的道。
这个丫头很聪明的察觉到了郎君对自己的偏爱,那种类似于亲人般的关爱下,十五岁的杏花也流露出了女孩子的纯真天性。
“那就出门去散步消食。”
“我要去州桥夜市!”杏花两眼发光。
“依你!”
主仆二人安步当车,一路从外城顺着御街进了内城。
州桥明月是汴京景点之一,今日恰好一轮满月,看似有些冷清的挂在天上。桥下汴河缓缓流淌,水声潺潺,令人俗念顿消。
“郎君,我又饿了。”十五岁的少女消化功能太强大了。
李献指指州桥,“过去就是夜市,咱们去觅食。”
他也期待了许久的美食之旅啊!
可今夜州桥却被人封住了。
“桥上有诗词盛会,还请绕路。”守桥的人看似客气,眼神却冷漠。
杏花见了就下意识的躲。
李献蹙眉,“我今日便要从此进去。”
“可会诗词?”那人嘴角翘起。
“会!”
“背诵两首可上去。”
李献随意背诵了两首诗词,守桥的人告诫道:“莫要乱出声,否则会被赶下来。”
李献带着杏花上了州桥,就见中段那里有数十人,人声鼎沸。
数十个才子正在吟诗作词,好不快活。绕了几个大圈子,甩开皇城司探子的耶律贤却带着人走了过来,微笑道:“听闻南国文人诗词无双,今日我来,想讨教一番。”
“辽人?”有士子冷笑。
耶律贤点头,为首主持的士子张飒说道:“今日不限人,有诗词只管吟诵出来,评议的乃是汴京的诗词名家,定然不偏不倚。”
他指指边上的彩头,“若是能夺了头彩,那个彩灯便是你的。”
那个彩灯上用金银线勾勒出了一幅画,看着美轮美奂。
有人笑道:“北蛮子,也知晓诗词吗?”
在军队打不过对方的情况下,诗词便是大宋士大夫们最后的骄傲和遮羞布。
众人不禁莞尔。
耶律贤也不怒,开口便吟诵了一首诗词。
大气!
和当下大宋流行的婉约派,伤春悲秋派比起来,这一首大气的词显得格外的有力量。
一首词吟诵完毕,耶律贤负手问道:“如何?”
众人愕然,有人失声道:“北蛮子也有这等大才吗?”
“北方的风雪,方能养出这等大气!”耶律贤微笑道:“我是耶律贤,大辽使者。在大辽时听闻南国文采风流,心向往之。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我想问问,可还有人?
大宋,可还有人?”
这份羞辱令人羞愧欲死,有人起身,可随即坐下。
这是自知不敌。
耶律贤不禁大笑。
就在这畅快的大笑声中,有个少女的声音插了进来。
“郎君,那个彩灯好生漂亮,咱们把它赢来挂在院子里可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