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臻说道:“但愿如此吧。”
这次喜珠是算了,林平之第二天早早的就起床开始煎药了,还是那勺准备在像昨天一样亲手一勺勺的喂给林世臻喝,林世臻喝了一口用眼神去看喜珠。
喜珠只好开口说道:“平之你爹的手没有伤着,让他自己喝吧!”
林平之却不干了,反而埋怨道:“娘你也真是的,爹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你还要爹自己喝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爹。”
喜珠气的倒仰,只能给了林世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就眼不见为净的出去了,至于林世臻,自己儿子要心疼他,那他就好好享受儿子的孝心吧,她这个狠心的娘就自己识趣的走人吧。
父子俩的父慈子孝没有上演多久就结束了,再不结束林世臻都要摔碗了,让林平之主动结束孝子奉汤药的事也很简单,只要点他死穴问他功课的事就行了。林世臻问了他几句功课做的怎么样了,让他背几篇文章来听听,林平之恨不得立马夺门而出,哪还有心思要给亲爹喂药啊!他支支吾吾的找了几个蹩脚的借口放下碗就跑出去说要做功课了。
这碗药到底是没有一勺一勺的喂完,喜珠在外面听的想笑,看林平之风风火火的跑回房间了,喜珠才进去,一进去就看到林世臻正端着碗咕咚两口把药喝完了。
喜珠给他倒了一杯水漱口,林世臻连喝了两杯水才压下嘴里的苦味,看着喜珠道:“娘子很开心吗?”
喜珠反问道:“有吗?今天有发生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娘子,想笑就笑吧。”虽然喜珠不承认,但林世臻看着她压抑不住的嘴角,也不由莞尔一笑。
夫妻俩相视一笑,林世臻看到喜珠虽然在笑可脸色却显苍白,不由关心的问道:“娘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脸色如此苍白,待会儿让韵儿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喜珠拒绝道:“不用了,不过是天气转冷腿上旧伤复发腿疼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林世臻还是坚持叫林韵去请了大夫来诊治,喜珠是魂识受损,大夫把脉只能看出肉体上的伤,给开出了药方,叮嘱到不可受寒,不可劳累奔波,林世臻一一记下。
此后,林家这个小宅子里面天天都飘荡着煎药的苦味,把夫妻二人喝到想吐,一闻到药味嘴里就发苦。
林世臻这伤前后养了三个多月才痊愈,这个年他们几个人过的,往年都会去徐府一起过年,可如今徐思泽去世,徐府丫鬟丧中守孝,他们也不好过去,只在初二时去采访了一下。
马媛一身白衣素服,虽神情依然悲伤,但精神上却还好,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不会轻易的倒下的,还有两个儿子需要她抚养成人,她不会放任自己沉溺过去的悲伤而倒下的。
马媛和喜珠交谈了许久,喜珠没有多留就离开了。回去后,喜珠就在想徐思泽的死讯要不要让人带个消息回京城告诉徐侯和罗氏,她就将这事说给林世臻了。
林世臻道:“大哥去世侯府未必不知道,大哥是岳父唯一的儿子,大哥来边关多年,虽然换了个名字,但以岳父在朝中的地位势力未必不能查的到,想必此事应该也是知晓的,只是,不知为何还没有接大嫂和洛儿他们回京,难道是岳父嫌弃大嫂乃低门小户出身?”
“也有这个可能吧!”喜珠应道,不然喜珠也想不到唯一的儿子已经去世,徐侯为什么不接回孙子以继承家业香火,到最后却是徐玉清得到了侯府的一切,老死在侯府里面。不过,以徐侯的偏心也有可能儿子死了,对没有见过面的孙子自然比不得他的心头肉女儿了,他想把所有的都留给徐玉清也是可能的,毕竟之前他的亲外孙在京城被徐玉清养成那个样子,但凡他上心一下,肯出手照拂一下外孙都不会过的那么凄惨,如同草芥般低贱。这个人对自己喜欢的那是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好,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形同无物。
喜珠也懒得去纠结了,徐思泽的死讯对侯府来说可能也不是很重要,就没有必要特意去找人送消息了。
林世臻养好伤后就回了军营,朝廷也给了嘉奖升了官职,就这样林家在林家在边关一待就是二十多年,林世臻从一个小兵做起,在一次次的战斗厮杀中慢慢积累军功成为了将军。
二十多好过去了,林韵嫁在了边关本地的大户家里,安婆婆早已去世,林平之也长成了大小伙子,他和徐洛都从了军,从一个小兵做起,喜珠的脸庞早已叫西北的风霜吹的面目全非满面斑点皱纹,皮肤在不如从前那般白嫩光滑了,发髻间也隐约可见有白发了。林世臻早已续起胡须,面色黝黑头发夜斑白了。
夫妻二人一个因为魂识受损无法滋养肉体而苍老的快,一个因常年在外奔波劳累加上一身的新伤旧病而苍老,走出去就是个如同寻常人家劳苦百姓一般人一样。
林世臻成为一方镇守的主将,已然官拜三品,林家的小宅子已经换了大的将军府邸,夜不在边关住了,住在府城,家里也多了丫鬟婆子等随从。
喜珠依然是跟从前一样,平时就跟马媛一起说说话,对战场上退下来的伤病愿意留下的一直都是她们二人在安置照顾,战时二人都极力筹措着医药粮草,安置照顾好百姓。
二十多年,她们在当地的百姓中都有了威望声名,林世臻也成了镇守一方的大将,他对部下并不克扣军饷和军功,在军中名声也很好。
守了二十多年的边关,打了二十多年的仗,吃了二十多年的风沙,今年太子大婚,,他们一家都要去京城祝贺,从京城流放离开到现在再回京前后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
朝来青丝幕白雪,二十多年仿佛是过了很久,又仿佛是一瞬间,所有的苦痛与美好都化作记忆的碎片让人慢慢回味。过的苦不苦好不好只有当事人知道。
走在回京的路上,喜珠他们又路过了当时埋葬林惜的村庄,不同的是,这次他们不是身带枷锁镣铐的囚徒,同样是借住在村名家里,村名们的太多确实诚惶诚恐恭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