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地主说是与叶箫商量,但实际上叶箫别无选择。
比起被扭送见官,杀头殒命,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傀儡,已然是上上签。
牛府家丁很快将后事料理妥当,白鹤此人销声匿迹,仿佛人间蒸发般。
牛地主得意洋洋,常常醉酒后以此事炫耀,叶箫听在耳中,记在心头,这是牛地主在向他告诫,威胁。
他能让白鹤消失的无影无踪,若是叶箫不听他劝告,那么他牛老爷也能让叶箫从这个世上消失!
叶箫小心谨慎,低调行事,不敢稍与牛地主有所冲突分歧,凡事唯牛地主吩咐。
牛府家丁倒是手脚勤快,不过月余后,那废墟之上又平地起了座重檐歇山顶,青瓦飞檐,这规格甚至比原先更上一层楼。
村中的白鹤生祠被改换门庭,牛老爷一声令下,那白鹤雕塑被乱锤化为碎片,而一座新的雕塑被供养起来。
没错,正是年方十五的叶箫,叶仙师。
应牛地主命令,叶箫开始了马不停蹄地钻研装神弄鬼的旁门左道。
牛府家丁在打扫废墟时,还清理出了不少各种千奇百怪的机关秘术,其中许多都是旁门左道。
极少数深奥晦涩的机关术,占卜天地人之玄机的奇门遁甲,叶箫短时间也学不明白,只能先从那些装神弄鬼的旁门左道开始。
例如磷粉生焰,还有那袖里乾坤。
所谓红莲业火,袖里乾坤,不过是一种旁门左道。
在双袖中内置调配好的烈性猛火油,再将猛火油与机关勾连。
释放时只需抬起广袖,开合机关,猛火油激发,就如两条火龙一般喷出。
叶箫对粗浅的旁门左道,倒是学得颇快,不过一两月,便粗有进展,时不时被牛地主命令去做道场。
牛地主安排人手替叶箫制造舆论,天象,将愚昧的村民唬的一愣一愣的,一口一个叶仙师。
秋去冬来,白驹过隙。
一晃眼,大半年的光阴过去,时节已入隆冬。
这日傍晚,叶箫满身积雪,裹着锦衣貂裘回到别院。
门外的牛府打手恭敬地替他推开厚重大门,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小奴仆,小心翼翼地用鸡毛掸子掸掉肩上的积雪。
“仙师,请。”那小奴仆恭敬道。
叶箫吐出一口白气,无奈地迈入别院。
他这大半年来深居简出,除了牛地主安排,几乎都生活在这间庭院中。
别院四周是牛府打手,护院不下百余人,将别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名义上是为了保护叶仙师,可事实上,叶箫,牛地主都心知肚明。
叶箫卸去貂裘大衣,一身白衣迈入炼丹室,便合门不出。
他转身在门内布下一道道透明的丝线机关,丝线锋利无比,薄如蚕丝,正是白鹤的暗器,他月余前学会的唯一机关术,已为他所用。
他掏出怀中的一本残缺书册,上书《玄元经》三字,正是他从白鹤手中得到之物。
这半年来,因为牛地主催促,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被用来研究各类旁门左道唬人。
他也只能深更半夜,于床榻上偷偷观摩《玄元经》,却丝毫没有进展。
叶箫深知旁门左道,是摆脱不了牛地主的控制,唯有此神秘书页,或可破局。
那白鹤这般看重此功,一定有其独特之处。
那牛地主丑恶的嘴脸,把自己当作走狗看待的神情,他牢记在心,暗自卧薪尝胆。
有朝一日,若被他寻到机会,必将百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