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房屋坍塌动静却不小。
动静不久,外间早已敲锣打鼓,全镇之人都往此处赶来。
几个家奴被坍塌成废墟的房屋惊醒,匆忙跑出杂房,干站在庭院中手足无措。
“咳咳。”
须臾,叶箫突然从废墟中钻出,灰头土脸,挥了挥漫天的飞尘。
“这....叶箫?”
“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奴仆见叶箫冒出头来,纷纷询问。
叶箫心头剧烈跳动,无暇回答他们,他方才入屋搜寻白鹤的遗物。
原本想着摸了东西,再偷偷摸摸溜走,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没想到这白鹤虽然是个假仙师,不过机关秘术却登峰造极。
这遁甲机关术被他钻研到炉火纯青,还能在机关用尽后再因势利导,再形成一道坍塌的机关。
叶箫虽然先用宝鉴洞悉了白鹤患的肺疾,以及其内甲和所谓的“红莲业火”机关,后又趁他入睡,用宝鉴洞悉了这屋中的大小机关布置,稳妥再三后才大胆行动。
没想到这白鹤在设置机关时,将暗器的配重与房屋的承重形成了巧妙的平衡点。
若是暗器射尽,这平衡点便被打破,房屋承重失衡便会轰然倒塌,压死入侵者。
可能在白鹤看来,若是这般多机关都阻挡不了入侵者,那么也只有这招同归于尽。
幸好白鹤倒在地上,瓦片掉落时,叶箫赶忙躲在他的尸身之下,这才幸免于难。
宝鉴虽然可以洞悉眼前的机关破绽,但却无法预料未知的变故。
外间敲锣打鼓的声音已然逼到门口,里间的奴仆赶忙打开大门。
“仙师死了!!”
几人一声高呼,引得村民大惊失色,议论不休,浩浩荡荡地涌入,踮着脚尖看着废墟中的尸体。
“仙师怎么死的?!”
“谁杀了仙师?!”
众人虽然未下定义,但是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停留在了满身尘土的叶箫身上,再难挪动分毫。
他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却被白鹤临死前暗算了一手,如今想逃也逃不走了。
既然逃不走,便要置死地而后生。
“这厮只是个装神弄鬼的妖道。”叶箫不屑一笑,“你们都被骗了尚不自知?”
村民们面面相觑,显然极为不信,白鹤在他们眼中已然是半人半仙之人,那随手拈来的火焰,岂是凡人可以做到?
“叶箫,你好大胆!”村中一人颤颤巍巍指着叶箫,“仙师如此恩泽众生,你却杀了他!”
“抓住他,扭送见官去!”
“对抓住他!”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起哄,可是却谁也不敢迈出第一步,毕竟叶箫杀了无所不能的白鹤真人,村民们都有些没底儿。
“不过一个黄口小儿罢了。”一个壮汉撸起袖子上前,扭头道:“来两个人跟老子一起拿了他!”
叶箫往后退却几步,已然做好逃跑的准备。
“放肆,竟敢对叶仙师无礼?!”
就在几人犹豫不前时,门外传来一声呵斥,正是来自那牛地主的。
只见牛府打手,家丁鱼贯而入,将内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牛地主是镇中一言九鼎的人物,生杀予夺皆出于他。
见牛地主来了,众人有了主心骨,叽叽喳喳地说着道听途说的事。
牛地主大腹便便,摆了摆手,指着废墟中的尸体道:“白鹤真人虽然神通广大,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外,只是碰上了叶仙师。”
“叶仙师?”
众人纷纷不解,这叶箫不过是镇中的采药童罢了,自小卖给牛地主,除了采药炼药根本没有出众之处,何时成了仙师?
牛地主哈哈大笑,“你们有所不知,这孩子在出生时便在我牛府,我亲眼看到他从娘胎里出来时,是一颗夜明珠。而后这孩子才是从夜明珠中破壳而出!”
“时有天降祥瑞,落入我牛府,牛府众人皆知,只是我为保此子,暗渡陈仓,按下了风波。”
牛地主大肆加入神话色彩,将叶箫的出生吹的神乎其神,增加了神秘感。
叶箫心思活络,作为始作俑者,他比陷入迷雾中的村民们看得更清,顷刻间明白了牛地主的用意。
“当真?”村民们问道。
牛地主虽然一言九鼎,但是若说叶箫是个天降神仙,他们还是有些迟疑。
牛地主皱眉道,“老爷我所言还能有假,这孩子与我非亲非故,我何须劳神费力替他说话?”
村民虽然没有见识,也愚昧,但是若说片刻间轻易相信,那也是戏言。
一个胆大的村民问道:“牛老爷,既然您说这孩子生来不同,那他有何法力?”
牛地主闻言,有些不耐烦,啧啧嘴反问道:“若无法力,如何杀得了这白鹤真人,你能杀得了白鹤真人吗?”
那村民被反问,答不上话来,可心头还有些疑惑。
“我与白鹤交手一番,修为大为折损,法力难以凝聚。”没想到叶箫竟然主动走上前,配合牛地主道,“虽然如此,但我却有一双火眼金睛,可洞悉你们每个人身上的隐疾,无论藏有多深,都躲不过这双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