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伙计把备好的茶水和白糖摆到桌上。他也把钱一甩,正正好好十二枚钱丢到桌上。
“你又来干什么!”平日和善的二程此时放下手里的报纸,有点动容的瞪着来人。
“喲,买卖不成仁义还在,二程兄弟拉车那么辛苦,这破末子茶怎么能成呢,来,喝口好茶压压火。”
那富态的脸上仍带着笑,给自己的碗里倒好茶后,又不紧不慢的把二程碗里的茶水倒在地上,沏上自己的茶。
二程只是警惕的盯着,不做言语。
“我欠着的那二十二块钱会尽快还给你的,别打我女儿的主意!喏!这里是四角钱。”
二程从褂子四处摸出些皱着的毛票铜板,数了数,一股脑的塞给来人。
那人也不恼,抚平手里的毛票,收好钱,说道。
“钱不是问题,我毛平可不缺钱,只是担忧二程兄弟住在京城,到处都要用钱,又没个正经差事,把女儿许个好人家,再拿钱使个好差,岂不是妙极?”
“喝完你的茶赶紧出去!我不会把女儿卖予你,今天赚的钱已全给你了!”
二程站了起来,捏紧了拳头。
毛平把两包白糖都倒到茶水里,吸溜了一大口后,站了起来。
“我可是好心好意!别误会了我,二程兄弟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他向外走着。
“还有,二程兄弟怎么这么健忘,现在已是新历十月了,合该是二十四块才对,那四毛就当是我今日的差费了。希望下次来,你已备好了钱或女儿,哈哈。”
声音随着人影远去。
附近的车夫小声嘀咕着,有人带着愤慨说那毛平不要脸,要人家把十三岁的女儿卖给他;有人一脸羡慕说可以先卖了使上一笔钱换个好差事,有钱了再赎回来不就成了;有人一脸无谓说欠债就该还钱,还不上钱没招了还不是得鬻儿卖女?等冬天到了卖儿女的多了只怕还卖不出个好价!
几个人吵将了起来。
二程立了一会儿,听着耳边的嘈杂,茶也没喝的跑了出去。
李样看着这场闹剧,觉得气闷,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