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间,我二人往返战国十余次,无一例外,都是无功而返。”
“因为,身边每天都会有一些陌生人的窥伺。”
“不成想,我二人竟令挚友遗愿迟迟未了,且叫汝之父母,为之殒命。”
“如今……罢了,罢了。”
话音未落,陈干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一样,起身走向自己房间。
谷翊蹙眉不已,终于想起旁观罗网杀手自相残杀时错过的灵光细情。
罗网的耐心,是不是太好了?
一把名剑,的确值得他们付出七年的时间,付出大量的人力。
可为什么要将如此时间和人力,付出在两个只会一点普通拳脚功夫的人身上?
除非……
不对,刚才他听见什么了?
父亲师弟?!
师弟?!
他怎么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过师傅或师门的事?
谷翊清楚,即便是师傅刚才说的时候发问,也不会得到答案。
现在说完了去问,更不会有答案。
所以压根就没有从师傅口中获取答案的想法。
而是依据记忆中父亲曾经的言语和行径,进行猜测。
儒家……
墨家……
道家……
法家……
名家……
杂家……
兵家……
纵横家……
阴阳家……
医家……
小说家……
方技家……
月下独坐许久、许久,谷翊起身回了房间。
一只脚迈进房间的一刹那,谷翊回眸看了眼师傅房间窗口处,摇曳的灯火。
本为师徒二人心照不宣的话题,突然被提及之时。
潜藏在心海深处的过往巨鲸,挣扎翻涌,兴风作浪,掀起的阵阵波浪,使人彻夜难眠。
……
翌日。
陈干与平时一样,携三两书卷,一大早就离开了泮宫。
谷翊结束每日雷打不动的一个时辰的内外功修炼,一改往日清晨读书的习惯。
也没有去造纸。
而是和师傅一样,携三两书卷,离开了泮宫。
出泮宫大门,瞥了眼围绕泮宫东、北、西三面的流水,谷翊去了最近的一个村庄。
泮源村。
位于泮宫西北方向,约摸一里处。
村内一眼清泉,外溢的泉水,流至泮宫。
泮宫与周天子辟雍类似,是国家最高学府。
同时也是按时举行祭祀、庆功等多种礼乐活动的场所。
辟雍中央为高台建筑,四面环水。
而诸侯泮宫等级逊于辟雍,仅有三面环水。
泮宫前半圆形的池水,亦名“泮水”。
村内清泉是泮水之源,故称“泮源”。
泮源村三十六户人家的男女老幼,也是谷翊在濮阳城方圆十里之内,除师傅以外,仅有的熟人。
之所以熟,是因为日常的吃食与造纸的竹子,都是从泮源村的百姓手中购得。
至于这些百姓如何拥有他想要的东西,这不是谷翊该考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