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姜崇骁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腰间还别了一壶酒,他赶紧扶住,好险洒了出来。
他是先祖皇帝最小的儿子,比当今圣上也大不了几岁,未曾娶亲,所以一直还没有封地,住在这皇城。
由于身上也没什么要职,也不参与政务,所以他就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地到处游荡。
“见过十七叔。”
沈玉落被他骇了一大跳,还没想好措辞,干脆只是行了个礼,其他的什么也没说,静观其变。
她对这位怀王殿下的认知并不多,哪怕是从前的姜尹月,两人也甚少交集。只知道他好游山玩水,精通琴棋书画,在盛京人缘很是不错。
“本王还以为自己喝多了,竟然看见薨逝的高贵妃出现在这里……啧,青天白日的难道见了鬼了?”
怀王拍了拍脑袋,好像真的喝多了一样,然而沈玉落一眼就看出来他这拙劣的演技。
沈玉落盯着他的眼睛,无辜地笑了笑:“哪有什么高贵妃,侄女不过是禁足无聊了偷偷溜出来玩玩,皇叔不会说出去吧?”
她感觉到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不然刚才就跳出来阻止了,而不是一直看完这场热闹,等人家走远了才出声。
“啊,是这样啊,看来本王确实是喝多了,不知道能不能蹭个马车一起回皇城啊?本王这一喝多了就迷糊,容易到处乱跑,也不知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怀王果然没有揭穿她,而是两个人打起了太极。
他本来就不喜欢多管闲事,只是喜欢看乐子,凡是不影响到他吃喝玩乐的事情,他通通没意见。
“好啊,那就劳烦十七叔当一次马夫,将侄女送回去了。”
沈玉落拍了拍缰绳,自己一转身就钻进马车里头去了。
怀王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位皇侄女竟然这般有意思,看来自己无趣的生活又要变得好玩起来了。
他从善如流地接过缰绳,坐在了马车外边儿,一条腿放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
“听说最近皇侄女干了不少大事啊,闹得满城风雨的,就不担心没法收场吗?”
怀王语气轻快地跟她闲聊,说的好像就是农家茶余饭后的闲话一般。
沈玉落有些昏昏欲睡,这几天确实是太累了,便闭着眼睛嘟嘟囔囔地回答:“管他呢,凡事只做自己心中所想,不愧于天地良心就行。十七叔啊,你别说话了,我睡一会儿。”
人人都说崇宁长公主十八个心眼子,其中十七个用来使坏,没想到她对自己这个没见过几面的皇叔这样信任不设防,说睡就睡。
这长公主,还真是个奇人。
怀王喝了一口酒,嘴角噙着笑意,下意识地就放慢了速度,让马儿慢悠悠地走着,好让里面的那人睡得更安稳一些。
冬日里白昼短,等到了城门,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这时候出城进城的人都很少,普通老百姓早就收拾好落脚的地方了,只零星地有几个商人送货耽误了时间,赶在点上急匆匆地进去。
“什么人?丞相有令,最近皇城里混进了敌国的细作,全城戒严,配合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