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那个细致贴心的妻子,如果她还在,必不会让他如此受罪。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不。
往上爬的路注定是艰难的,他只要忍得常人之不能忍,一定会站在最高的地方。
到时候他所受的痛苦全都是值得的,将没人敢再嘲笑议论他!
而沈玉落只不过是他前行路上的垫脚石,何须多为在意伤感。
无毒不丈夫。
另一边沈玉落拿了皇帝的手令,到了大理寺牢狱。
这里被关押的都是重刑犯,几乎都是些亡命之徒。
“长公主殿下,见什么人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臣把人给您送出来便是!”
两撇小胡子的大理寺少卿一脸谄媚地跑过来,狗腿地拿了两个暖炉递到她手上。
沈玉落没伸手去接,只是不耐烦地将人挥开:“本宫想去哪儿你这个狗官管得着吗?”
这位大理寺少卿出了名的贪腐,要不然也不会和陈良勾结让她父母含冤入狱。
不过她现在担心父母的情况,没工夫来收拾这狗东西,以后有的是机会。
杜怀林碰了一鼻子灰,心想自己也没得罪这长公主啊?
说起来自己还有功,帮她抓了情敌的父母呢!
要不然那沈玉落怎么会气急早产,大出血救不回来?
也就陈良那小子生了一副好皮囊,得长公主青眼,让他刚死了妻子就捡了这等大便宜。
“是是是,殿下这边请!您是来看沈氏夫妇的?您放心,驸马交代过要好生‘照料’这二人,小的办事包您满意!”
杜怀临还在那里溜须拍马,殊不知正拍到了马蹄子上头。
沈玉落瞥了他一眼,那目光阴沉沉的,让人遍体生寒。
只是他只顾着带路,并未看见。
“说说看,你都是怎么照料的。”
她说话慢吞吞的,杜怀临没察觉到其中的怒意,还洋洋自得地继续说道:“这不天气冷了嘛,臣给他们调到北面最阴冷的那间牢房,晚上再泼一桶泔水,嘿!”
“普通犯人一天能吃上两顿,他们两天就给一顿,反正饿不死就行。”
“怕他们真饿死了,臣还好心地捉了一些老鼠放进去,让他们也能加加荤餐!”
听到这些话,沈玉落的脸上已经凝了一层寒霜,对陈良的恨意入了骨髓。
怪不得。
怪不得爹娘他们才短短几年就撑不下去。
在这种地方,若不是他们想留着一口气申冤,怕是一日也活不下。
只是她变成鬼魂的那几年,被一种力量困住了,只能小范围活动,根本不知道爹娘竟如此凄惨!
“殿下,快到了,前面那间就是!”杜怀林自顾自地往前走,根本没察觉到背后的目光恨不得把他刺穿。
越往里走,阳光越少,寒意从脚底直往上窜。
最偏僻潮湿的那间牢房里,两个瘦得不成人形的影子蜷缩在脏乱的稻草里,老鼠在泔水里寻找吃的,发出“吱吱”的声音。
“啊——”
老鼠一叫,那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就被吓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