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晓虽然心里有点儿害怕，可向往着大把花钱的快感，只好点头答应。

密谋达成以后，白天小哥俩儿趁着下课，在校园前后乱转一通，其实是踩点儿。

勘察明白了，装体育器材的仓库，在教室那趟房子紧把边儿，窗户是破木头的，窗角玻璃都碎了一块，拿铁钎子顺缝儿别，不用费劲就能起开。

至于盗窃的行走路线，学校正门不能走。

因为门口就是个守卫房，晚住一个老头，虽然睡兴大，动不动就打瞌睡，那也得以防万一。

只能走学校后院围墙，那块有个豁子，比狗洞大不多少，足够钻进钻出了，以前逃课往校外跑，经常那么干。

整个过程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晚，一般学校住个值宿老师，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那看责任心，但也得慎之又慎，千万别惊动了！

计划好，牛晓和板牙开天辟地头一遭，认真坐教室里，目光炯炯地听讲，连一向蛮横狠毒的母夜叉，都用意外而欣慰的目光多问候好几眼。

其实，这是哥俩儿施展的小智慧，表面破天荒地装出温顺，为的是减少嫌疑，把偷学校东西东窗事发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放学后，一起回到乌家屯板牙家，激动得连晚饭都没吃，打发丫丫吃饱了回自己屋呆着，又详细周密对行动整个过程和细节，重复地过了好几遍筛子。

弄了辆破木推车，得放到学校后面院墙边隐蔽地方，用来拉贼赃。

牛晓带个大手电，打开挺亮。

倒不只是偷东西照亮用，主要准备如果碰巧被发现，就用手电晃人眼睛。

像日本鬼子大探照灯那么一照，来抓贼的人保准睁不开眼，小哥俩儿好趁机蹽。

板牙说带着小气枪，真要是寡不敌众，就开枪崩几下子。

虽说打不死人，可也能吓嘚瑟，有利于安全撤离。

计划来演练去，总是往最坏方面想，好象注定行动会失败，去了一对儿，叫人逮着俩似的。

可是箭在弦，不得不发。

那天，心惊肉跳熬到晚十一点多，夜深人静，连虫子都睡觉了，牛晓和板牙才开始行动。

为了防止破推车发出声响，在车轱辘缠了层厚厚的麻袋皮子，推起来像耗子偷着啃土。

板牙负责推车，车放好铁钎子，腰里掖着塑料子弹满膛的小气枪。

牛晓兜里揣大手电筒，紧跟其后。

夜里，天星星月亮都给打掩护，不知躲哪去了。

只有阵阵小凉风，一吹喯精神，为这次具有报复意味的偷窃鼓劲壮行。

沿着熟悉的烂泥路偷摸奔袭，小哥俩儿终于提心吊胆来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