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予城站在堂上,等了多时了。瞥见夏芷容走出来,便皱起眉头,“你怎么总是这般不听劝,哎!”
自从上次吵架之后,许多话他都不敢多说,生怕夏芷容生气。
夏芷容也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可是前怕狼后怕虎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这儿有个人,你应该想要见见。”
她长舒了一口气,带着穆予城走进了密室。
灯火星星的长廊里,穆予城走的很慢,他从没想过密室这种东西,会在夏芷容的身边出现。
走了半晌,来到屋内。张平三人早已经准备好了,如今生死一线之间,他认定夏芷容非池中之物,不如堵上这一把,看她如何给自己一条活路。
“这位,就是平南王府的小王爷。小王爷并非寻常苛待百姓的世族,对河西水患也十分关心。有什么话,今日便在这里说个明白吧。”
张平打量着穆予城,气度非凡,却看不出丁点的傲慢。
穆予城不知道夏芷容这边事情,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的局面,“这是?”
“姑娘给我兄弟三人避难之所,我们兄弟便应实话实说。”张平先是将前文说给了穆予城,说完后顿了顿,观夏芷容一眼。
“在我们即将离开河西府的时候,紧闭的城门突然间被打开了。官府的人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伙名为‘安邦教’的教徒。教徒宣扬社会公平的教义,说只要我们入教便给我们粮食。我们仅存的这些人,早就不相信官府了,于是顺理成章的就入了教。”
穆予城阴沉着一张脸,他怎么也想不到,灾区情况竟然如此,“之后呢?”
张平低下了头,脸上有些懊悔的神情,“之后,教徒占领了河西四县,几乎所有的流民都入了教。这时候,教主终于现身,说为官不仁,称帝者昏庸,要为河西百姓讨个说法!我们这些河西幸存的流民,就变成了马前卒,分批来到了京城周围。”
事情到这里,已经十分分明了。
天灾人祸在先,心怀鬼胎者在后。安邦教利用流民不信任官府的心态,收拢大批信徒,实则行反叛之举。
穆予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追问:“你们入教之时,‘安邦教’有多少信徒?”
张平摇了摇头,说到底,他们只是被利用的牺牲品。‘安邦教’自然不会将更多的信息泄露给这些人,别说信徒有多少人,就是问他教义是什么,教主长的什么样子,他也答不上来。
“冬至夜里,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夏芷容没有继续上个话题,转而问到她最关心的事情。
“我们……我们放了一把火。”
“你们知道,你们烧掉的是什么地方吗?”
张平三人摇了摇头,一同开口:“不知道。”
穆予城的脸色更差了,看着这三人,如同看着三个死人一样,“你们烧的,是礼部的祠部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