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一听婚事有着落,唐衍急声问着。
陪侍在御案旁的戴权老脸一黑,上前一步,正要斥责,“唐衍,你!”
就被武安帝挥手打断,道:“自然是真,朕难道会戏弄你一个未及弱冠的稚子不成?”
在戴权眼中,唐衍有些太不知身份,竟质问陛下,实是冒犯圣颜。
不通官场之风的少年,行事本该有些跳脱,武安帝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
“不过,你这般年纪,怎可一心都在女子身上。该笃学精进,建功立业。红粉骷髅最消人心。”
皇帝三宫六院,劝别人不要留恋女色,显然是没多少说服力的。
唐衍又道:“非是重情色,古语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齐,无后顾之忧,便可一心报国,尽绵薄之力。”
武安帝听了唐衍的说词,又是开怀笑了几声,“好好好,朕只等你婚事既成,如何报国。先回去吧,莫要再以身犯险,不急于这一时。”
待唐衍离去,武安帝便就收敛了笑容,从榻上起身,踱步走出御书房。
“世上定还有如唐衍这般天纵奇才的少年,只不过还没为朕所用。皇后又说京城里出现一少年,也是未及弱冠之年,能一掌击退王老,实是太过震撼,倘若不是皇后所言,朕定当是以讹传讹的。”
“说来,若是有唐衍这二人,一内一外,治世戍边,朕也能少操劳些了。”
“嗯……是不是这科举取士,也该改一改了。”
心中思忖,武安帝又是连连叹息。
快要迈出抄手游廊,始终坠在身后的戴权,谨慎问道:“陛下,摆驾去何处?”
武安帝淡淡道:“回寝宫,再唤贾元春来此处。”
……
一身宫装华裳的贾元春,别着雕花金头钗,微风拂过,步摇微微摇晃。
脸上略施粉黛,已凸显端庄秀丽,贾元春屈身站在寝宫门外的汉白玉栏杆旁,内心是战战兢兢。
如今,她并没有正式册封为妃嫔,应当不会被传来侍寝才对。
当宦官找到她的时候,她也是愣在当场,确认了几遍才抛下手上的活,随着宦官走来此处。
究竟是侍寝还是另有其事?
在贾元春看来这两件都不算作是好事,平日里为人谦和,处事低调的她当真不想站在众人之前,奈何贾家需要她站出来。
她入宫十余年,从未还府,为的是能为家族谋些好处。
如今,未册封的妃嫔,宫女侍寝,这是何等恩宠,但也易遭人妒忌。至于另有其事,那就更难以捉摸了。
来之前,她还被水淑妃仔细叮嘱了,莫要触怒陛下,将册封之事再延后,甚至取消。
她能上位,也是有水淑妃不懈余力的支持,定该反哺回去。
可若是册封之事由于今日面见陛下而搁浅,坏了淑妃的后宫大计,一顿板子都是轻的了,恐怕要打入冷宫。
“传女使贾元春入内!”
有小黄门传禀一声,贾元春才缓缓抬起脚,迈上门槛,步入温和的寝宫。
在冷风中等了一刻钟,贾元春的脸上冻得都有些红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