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呼唤,王熙凤赶忙起身,“老祖宗,我在呢。”
“尽早料理省亲别院的事,在月底之前,要初具轮廓。”
……
御书房,
再一次面对武安帝时,唐衍放松了许多,如今大概能知晓这个皇帝的性子了。
虽然威严,但还是敦厚仁义之君,至少礼贤下士,不拘泥于教条。
算不得是明君,也可以称为勤勉之君,窗外天色渐暗,依旧是在御案上批阅奏折。
唐衍进门等了半个时辰,武安帝似是浑然不觉,仍没有搁笔的迹象,唐衍便也不好发声打扰。
又等了半个时辰,武安帝抬头往下一看,见唐衍立在下方,有些疲倦的脸上,转出笑意。
与身侧戴权问道:“唐衍既已来了,为何不与朕说?”
戴权躬身应答,“陛下曾言,专于国事之时,不可被他人打搅,便就让唐编修多候了一会儿。”
武安帝微微颔首,也没多说什么,转向唐衍道:“上前些来,朕正有事要问你。”
唐衍领命,复往前迈了几步,“臣唐衍,参见陛下。”
武安帝拾起一旁掀开的奏折,捧在手中道:“不必再见礼了。自你提出的债券之法确实解决了朕的燃眉之急,可一想到要偿还银子,朕又不得不担忧。矿采,耕田,如今都未见效,你怎么看?”
为了让债券更好的敛银,不但在京城里兜售了债券,甚至在南京也向江南世族大量出售,而且是京城里的两倍之多。
这一遭就筹集到八百余万两银子,堪比三年国库税银。
随之而来的,便是偿还利息的问题。
八百余万,一年过后便至少要还八百四十万两,不由得武安帝不对此事上心。
钱是攥在手里了,武安帝还不敢多用,便再寻唐衍过来拿个主意。
唐衍拱手答道:“当下万事都在初期,无法准确估算收益得失,不过在臣看来,应当不会亏了,偿还利息定有盈余。”
“即便一年过后,仍不景气,陛下也可以在债券过期之前,发售新债券,用以偿还旧债券的本金和利息。”
唐衍讲出的最兜底的手段,也让武安帝眼前一亮,开口夸赞道:“朕就知道,你聪慧如此,定会想的周到。”
“陛下操劳国事,顾不周全实属正常。”
武安帝摇摇头,有些难以同意唐衍的说法,但不辩论,又读起奏折提问:“北静王提议说,用商贾代替徭役,往九边运送辎重粮草。虽少付金银,但有助于明年春耕,此事你又以为如何呢?”
唐衍已经知晓,这事已经是在内阁通过了的,他哪能妄加断言。
而且唐衍此时还没成亲呢,就被封了官,这可与最初说好的不一样。
不好直说君无戏言,来提醒武安帝,唐衍便是兴致缺缺,应答道:“臣学识尚浅,不敢定论。有内阁重臣为陛下分忧,想必不会有差错。”
见唐衍这副模样,武安帝自然也有计较,笑着摇摇头,“编修也是一闲职,年节之前,你不必来皇城应卯。至于亲事,最近会有着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