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毛长相不咋的,心思却是玲珑,已经听出李嘉瑞‘你们这些难民’的意思,安顿好他们之后,就要离开。
“我的事情,你不用管。”李嘉瑞掷地有声:“我答应过你们,要带你们去川南过好日子,自然要去最好的叙州。”
李嘉瑞把难民带到叙州安顿好,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后,再去寻找自己的机会。
黄大毛颇为不舍:“寨主,您仁慈,心肠好,义薄云天,我是真是舍不得寨主离开。”
“到时再说。”李嘉瑞揉着发疼的眉心:“此去叙州一切都好,就是花费大了些。”
黄大毛出主意:“寨主,我们是山贼,抢劫是天经地义,我们下山抢富户吧。”
李嘉瑞右手一个爆栗敲在黄大毛额头上,黄大毛捂着额头惨叫:“疼疼疼,疼死我了。”
李嘉瑞数落起来:“去岁秋季,蒙鞑从吐蕃出发,越境千里,绕过宋廷城池,第三次攻占了成都。然后铁骑四出,大肆杀戮,屠城屠镇筑京台,富户逃离,贫民死难,四川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白骨盈野,千里无人烟,你能抢谁呢?”
“鞑子可恶!”黄大毛眼里满是仇恨的光芒,吸口气,压下心中的仇恨,又出主意:“寨主,水路太贵,花费高,我们可以走陆路。”
李嘉瑞摇头:“成都平原已在蒙鞑的铁蹄之下,走陆路的话只能走川东之地。川东之地虽然还在宋廷辖下,但是川东地区官如匪,兵如灾,豪强横行,视百姓如草芥,四处抓捕难民充作农奴。凭我们五个丁壮十七个老弱妇孺,能走多远?”
黄大毛目光落在简易地图上绵州以北地区:“寨主,川北离我们最近,我们去川北,花费最小。”
李嘉瑞恨铁不成钢:“你不是一向自诩聪明么?这都看不明白。去岁蒙鞑第三次攻占成都,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一旦大战起,川北将是战场,血流成河。你不怕死的话,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黄大毛艰涩的道:“我们只有去川南一条路?”
李嘉瑞颔首:“别无选择。走水路花费高得惊人,但是胜在安全便捷,很适合我们这帮老弱妇孺。”
黄大毛眼前一亮:“寨主,我们可以带一部分人离开。”
李嘉瑞意味莫明:“谁走谁留?”
黄大毛眼珠子一个劲乱转:“当然是丁壮走老弱留下……寨主英明,一切由寨主决断。”
李嘉瑞颔首:“很好,你留下,我们走。”
黄大毛:“……”
李嘉瑞语气坚定:“我答应过你们,要把你们都带走,就不会放弃一个人。你听清了,以后要是再敢说这样的话,你就留下等死吧。”
黄大毛脸色一变,右手使劲一个耳光扇在脸上,五个清晰的指印出现:“寨主请放心,我决不敢再说了。”
“寨主,你兄弟死了。”一个大嗓门,吼得山响,如同雷霆滚滚的声音远远传来。
李嘉瑞右掌在黄大毛胸口一按,黄大毛飞起来,砸在茅草屋的松木柱上,如同摊开的大饼一样四肢张开。
李嘉瑞上前一步,右手食指指着黄大毛,骂起来:“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把你的破嘴闭上。你兄弟才死了呢。”
黄大毛不服:“寨主,您咒我。”
李嘉瑞双拳如同雨点般落在黄大毛胸口上,黄大毛跟触电似的一个劲颤抖,脸色发青,想要说话,李嘉瑞每一拳都能砸断他的呼吸,让他说不出话来。
“寨主,你兄弟死了,真是你兄弟。”大嗓门已经到了聚义厅门口。
一个青年如同山一般健壮,身高两米,膀大腰圆,行走间压迫感十足,快步进入里间,把拎在手里的尸体朝李嘉瑞面前一扔,咧着一张大嘴直乐呵,表功似的嚷道:“寨主,这是你兄弟哈。”
李嘉瑞放过黄大毛,转身面对着壮汉,目光不善。
黄大毛揉着胸口,李嘉瑞下手极有分寸,力道掌握得好,根本就不疼,但是每一拳都能打断黄大毛的呼吸,都快断气了,这滋味真不好受:“寨主,又不是我说的。”
“谁叫你没教好黄小毛。”李嘉瑞扭头眼睛一瞪。
黄小毛是黄大毛的亲弟弟,一向听黄大毛的话,黄大毛果断闭嘴。
黄小毛感觉李嘉瑞目光如同利剑似的,头皮发炸,明明比李嘉瑞高出一个头的壮汉,却是不由自主的朝后退,粗大的右手食指朝地上的尸体一指,弱弱的道:“寨主,真是你兄弟,真的真的真的。”
李嘉瑞右脚在尸体上一勾,匍匐在地上的尸体翻转过来,李嘉瑞满脸惊讶:“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尸体浓眉大眼,脸部线条刚硬,英气勃勃,李嘉瑞也是浓眉大眼,脸庞线条刚毅,阳刚俊朗,两人长相有四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