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家之时,燕江灯还在熟睡,简直毫无知觉。
直到翌日午时,阳光将他晒醒,他才猛地掀开被子,冲出房门。
从二楼往下看,燕荣荣正向宋衍介绍一楼的机关小玩意儿,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仿佛无事发生。
燕江灯不免揉揉脖子,怀疑是自己难得睡过了头。
于他而言,家里住着这么一位身份不明的男客,终归是压在心上的巨石,当即开口:“荣荣,今日天气不错,我和行之兄便为你庆贺生辰吧。”
燕荣荣闻言诧异地抬起脸:“江灯哥哥你记错了,今日并非我生辰……”
“左右都是要过生辰的,哪一日过有什么关系。”燕江灯说着看向宋衍,“行之兄来金陵必然是有要紧事做,我们不可耽误人家正事。”
他说到这里,见燕荣荣还要说什么,忙又补了一句:“大家同在金陵,往后见面也是方便的。”
宋衍见他防备心如此重,当即起身,解下腰间玉佩,递到燕荣荣手边:“此行仓促,准备不周,区区白玉权当贺礼,还望燕姑娘不要嫌弃。”
燕荣荣听出他的告别之意,心中想要挽留一二,无奈燕江灯那张脸仿佛要吃人,只得欢喜收下:“我很喜欢,多谢行之大哥。”
话音刚落,她便热情上前,攀住宋衍的臂膀:“行之大哥,我送你吧。”
燕江灯见状,当即拧眉,疾步奔下楼,一把拉开燕荣荣,很是不客气地撇了她一眼,随即侧头笑着看向宋衍:“行之兄,请。”
燕荣荣目送二人离开,嘴角渐生笑意。
她从怀里掏出巴掌大小的琉璃瓶,琉璃瓶中躺着一只手指大小的青虫,随即又从口袋中取出一片黑色叶子,轻开木塞,青虫立刻蠕动起来。
片刻之间,青虫因为蠕动从青色变成了红色。
这种青虫来自荼州,喜食曼陀,三百丈间闻到曼陀香味便会兴奋蠕动,距离越近红的越快。
方才,趁着攀附宋衍臂膀之时,燕荣荣在他胳膊上涂上秘制曼陀香,三日内,水洗不消。
她将黑叶塞入瓶中,又放回怀里,拿出宋衍方才所送的白玉玉佩把玩。
雕刻了花纹的玉佩,却遮蔽不了燕荣荣这双灵敏的手,她很快摸出这凌乱花纹之中,还刻着半个字——宋。
“原来行之大哥,姓宋。”
燕荣荣记得几年前,都城曾派来一位巡使查案,那巡使便是姓宋,名衍。
衍字拆开,不就是行之?
想到此节,燕荣荣颇为失望,那宋衍在金陵查人口失踪案,一查便是数年,却是一无所获。
她在背后没少骂上几句草包,如今这草包竟然又回来查案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将满腔希望寄托在宋衍身上,燕荣荣只觉荒唐,可转念一想,自己在金陵盘踞多年,也未曾有所发现,更何况人生地不熟的宋衍呢?
不管怎么样,事在人为,还是要试一试。
燕荣荣暗暗咬紧牙关,见密道口有动静,忙不动声色收起玉佩,侧头看向燕江灯:“江灯哥哥,你回来了。”
“拿出来。”
燕江灯朝她伸手,面色严肃,燕荣荣却是眨巴眨巴眼,一脸困惑:“什么啊?”
“燕荣荣,你现在行事是越来越荒唐了,拿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