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野猪的野葡萄沟比较远,得做好准备。
老满头他这窝棚,靠近老毛子那边了,去野葡萄沟,光路上就得走两天,各种物资要带齐全。
火器弹药,酒,苞米面大饼子,穿的皮袄子,搭窝棚的皮子,篷布,都得准备好了。
收拾东西的间隙,黄亮便请教老满头去野葡萄沟那头儿猎野猪要注意啥。
野葡萄沟顾名思义,漫山遍野野葡萄。
野葡萄在东北又叫山葡萄,这东西又酸又涩,下了霜的山葡萄,酸酸甜甜滋味儿酸掉牙。
人只能抿几颗解解馋,但是黑瞎子,野猪嘎嘎喜欢,大山雀也爱吃,尤其是黑瞎子,喜欢坐在山葡萄藤下边儿伸出爪子掏来吃,吃的胸口一大片的汁水。
吃饱了也就喝醉了,因为成熟的山葡萄会发酵,吃下肚酒劲涌上来的黑瞎子性情暴躁,嗷嗷叫唤发酒疯,要么就趴在山葡萄藤下边儿打鼾打的震天响。
这山葡萄也是酿造葡萄酒最好的原料,山里老猎人都会酿,整点山葡萄放了酒曲,用大盆子闷半个月就成,都说没度数,但喝了之后出去一吹风迎风倒。
黄亮前世还真没去过这野葡萄沟,但是他知道老家这边的葡萄酒很出名,不远的通化葡萄酒可是周总理点名的开国第一次国宴专用葡萄酒,慰问伟大的抗美援朝战士庆功酒,不过疏于宣传,后来不太出名罢了。
通化的人参酒也老出名,而且这个时代的人参酒用的都是林下山参,不是后世那种种萝卜似的养殖大棚参。
聊着聊着,黄亮的眼睛就盯上了老满头的枪。
枪是男人的心头好,任何有血性的男儿都对枪情有独钟,黄亮厚着脸皮让老满头给自己一杆枪用用。
“这有啥的,好猎人还能短了枪啊!?”
老满头露出黄糟牙笑呵呵地摇头,他将屋里的猎枪拿出来让黄亮挑。
那杆土枪是打铅弹的,子弹需要自己磨,是什么地方造的老满头也说不清楚,只说是建国前,从一个汉人货脚郎那里用三张狍子皮换来的。
“那得好几十年了吧?”
“那不好说,以前走西口的把式人(镖师)从口里带去关外草原的,后来抵了酒肉钱被货脚郎挑着卖到俺们这边,说不准哪年的,但是好使。”
老满头说着拿起土枪拉了拉枪栓。
黄亮摸了摸脑门,这玩意儿岁数搞不好是黄亮五轮,百岁老枪了,他怕炸膛不敢用。
他将眼光瞧向那柄三八大盖。
这枪他在抗日神剧里见过不少次,博物馆也见过,但没摸过实物,拿起来一瞧,枪是好枪,可惜多年没有保养,枪栓嘎嘎响,膛线都磨平了,松木枪柄上的油漆充满了斑驳的岁月痕迹。
“这枪,估计是以前部队退下来的,而且子弹不多。”
黄亮又摇了摇头。
抗美援朝后部队就有过一次裁员改编,当时许多淘汰的武器流落民间,这把三八大盖应该是老满头在那时候买的。
难不成要用气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