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您是说,她的病情很严重?”
“不,恰恰相反,她十分健康,就像任何其他健康的孩子一样——除了那些皮外伤——正因如此,突发的痉挛才更加危险,这不是出于健康因素,而是另有原因。”
他用眼神暗示提蒙斯,示意他别忘了自己“巫师猎人”的身份。
帕里斯牧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但他的语气中却没露出半点端倪:“谢谢您,医生,谢谢您。您乘马车来的吗?我叫约翰送您。”
“不用,我身体暂时还行,照顾好孩子们,你的责任不止在布道台上,也在家里,正如魔鬼不止出现在布道词里那样。”
格里格斯医生的话似有深意,他与两人依次握了握手,拄着手杖离开了。
不等帕里斯牧师询问,提蒙斯便主动开口:“我有件事找你,牧师。你记得提图芭暴露的那天晚上,我在阿比盖尔的房间里是怎么说的吗?”
“什么?”
帕里斯牧师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提蒙斯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伊丽莎白——帕里斯牧师的夫人——正从楼上下来,听到两人的谈话,便代替丈夫回答了这个问题:“先生,您当时吓到阿比盖尔了,我想,您以威胁的语气对她说‘你怎么敢告诉小安·帕特南关于巫术的事情?’,对吗?”
“是的,夫人,您真是好记性!那您还记得阿比盖尔是怎样回答的吗?”
“我想想,她的确被吓到了,说的话不很清楚……她说,提图芭说,只要她按照你说的做,就不会被抓走……好像是这样。”
提蒙斯将目光转向帕里斯牧师,看他是否有所补充。
帕里斯轻轻摇头:“好像正是如此。”
“不,先生,夫人,我想你们有个地方弄混了。阿比盖尔的意思是,她和提图芭只要按照‘你’——也就是装扮成巫师的我——的意思做,就不会被抓走。”
提蒙斯严肃起来,打着手势正色道。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们本来就接受另一个巫师的命令,而我那天晚上的装扮只不过是碰巧让阿比盖尔以为,我就是那个她和提图芭共同听从的巫师——”
短暂的沉默后,帕里斯牧师面色一变,勃然大怒。
“你究竟是何居心!竟敢指控我的孩子为巫师服务!”
他上前一步,指着提蒙斯质问道。
提蒙斯从未想过帕里斯牧师会如此回复,连忙为自己辩解:“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然而,帕里斯牧师却不依不饶:“那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想要要挟我吗?”
听到客厅里的声音不太对劲,约翰也赶紧从厨房里跑来劝架。
提蒙斯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措辞出现了一些问题:“我相信阿比盖尔肯定是受害者,受到提图芭和那个不知名巫师的双重胁迫——我绝对没有指控阿比盖尔为巫师服务的意思!‘共同听从’是我词不达意,词不达意,您也知道,我的英语是后来学的。”
帕里斯牧师接受了这一解释。
他闭着眼睛长叹了口气,强行压下自己的怒火,挥手示意约翰回厨房去。
“没什么事,你忙你的去吧,带上门。”
伊丽莎白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约翰。
看着约翰关上了厨房的门,帕里斯牧师这才回到沙发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