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里斯牧师抱起阿比盖尔,暴躁地推开人群。
听众席上的人们轰的一声散开了。
提蒙斯在心中暗想,他或许知道阿比盖尔为什么会再度发病了。
既然提图芭已经暴露,她的上级就必须警告所有知道自己的存在的人严守秘密。
而从那天晚上的表现来看,阿比盖尔正是一个脆弱的突破口,警告不起作用,因而只能将其灭口。
等等,不对!
除了那天晚上对提蒙斯,阿比盖尔本来就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自己知道提图芭还有一个上级存在!
帕里斯夫妇八成是听到了,但他们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也就是说,如果今天对方不对阿比盖尔下手的话,根本就不会暴露自己的存在!
除非……
除非是对方默认自己已经暴露了,因而才会急着杀人灭口。
或者是,若非选在此时动手,恐怕就再无机会了。
难道是玛莎·科里?
有了莎拉·古德在法庭上公然消失的教训之后,塞勒姆村在后来的几次审讯中都给被告戴上了镣铐。
提蒙斯向玛莎·科里的方向望了一眼,她还戴着镣铐,表情里混合着关心和傲慢,似乎在讥笑这群进行巫师审判的疯子,但却又难掩自己对于阿比盖尔的关心。
可不就是疯子吗!
就在短短几天之前,提蒙斯还认为塞勒姆的巫师是子虚乌有之事,但现在自己竟然也对一个正在制作当中,甚至从未存在的巫毒娃娃感到害怕。
他觉得自己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没什么区别!
火盆中木头燃烧的烟雾飘进提蒙斯的鼻子里,呛得他打了个喷嚏。
提蒙斯觉得还是暂时不说关于提图芭的上级之事比较好。
塞勒姆好不容易才勉强恢复了些和谐的气氛,若是此时宣布有一个隐藏在他们之中的魔鬼,定然会闹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这种时候,这种事情,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如果有什么人非知道不可的话,那应该是帕里斯牧师和夫人——毕竟,阿比盖尔是他们的外甥女。
想到这里,提蒙斯离开了礼拜堂,向帕里斯牧师家走去。
“先生,您请进,格里格斯医生也在上面,我去给您通报。”
约翰将提蒙斯领进客厅,然后便要上楼通报。
“不着急,约翰,还是看病比较重要,你拿点喝的来,然后忙自己的去就是了。”
提蒙斯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看到帕里斯牧师和格里格斯医生一起从楼梯上下来。
“牧师,”他向帕里斯打招呼,然后又转向格里格斯,“医生,阿比盖尔怎么样了?”
“很难说,说实话我没什么把握,她眼下是平静下来了,但我不敢说她一定会康复。”
格里格斯医生失去了他那种冷静而权威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