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的推测和约翰提供的配方写道莎拉送给他的那张书页上,并态度底下地附上了一个语气诚恳的问题,希望得到莎拉的帮助:
以虔诚的天主教徒之名,恳请贵格会的兄弟姐妹施以援手,真的没有办法反制伏都教巫毒娃娃吗?
他害怕提图芭的报复,但更加害怕提图芭背后的人。
那天在帕里斯牧师家,他本来只想随便扮演一个巫师,但阿比盖尔却将他当成了提图芭的上级。
也就是说,提图芭的背后还有其他巫师!
当时,帕里斯牧师和夫人明明也在听着,他们为什么没有任何表示呢?
就这么惴惴不安、半睡半醒地过了一个晚上,提蒙斯终究没能等到莎拉的回复。
早饭和午饭味同嚼蜡,他比平时多喝了些酒,勉强提了提精神,微醺着便来参加玛莎·科里的庭审了。
作为“巫师猎人”,他现在有权坐在听众席的前排——最前排还是原告。
这是一个靠近火盆的位置,他整个人都被烤得暖洋洋的,借着酒劲几乎要睡过去。
半睡半醒之间,一声凄厉的尖叫吓得他打了个激灵。
“啊——”
是阿比盖尔,帕里斯牧师的外甥女。
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尖叫了一声,随即不省人事地抽搐起来。
帕里斯牧师还在布道台上,伊丽莎白以极快地速度站起身,跨过两个孩子,去搀扶躺在地上的阿比盖尔。
听众席上的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发出惊呼和尖叫声,礼拜堂里顿时乱作一团。
帕里斯牧师飞奔到台下,查看阿比盖尔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咬她!”
“是成年人的牙印!”
“不是人,是魔鬼,魔鬼的牙印!”
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哈桑上尉反复大吼“肃静”也无济于事,因而只好宣布暂时休庭。
提蒙斯在远离阿比盖尔的一端,只能挤在人群的外层,站上凳子观看内层的情况。
阿比盖尔的袖子被挽了起来,小臂上有一个正在出血的新鲜牙印。
“刚才在这里没有人——我的意思是,没有人接近阿比盖尔,我们都看到了!”
“不对,明明有一道影子闪过!”
“我也看到了!”
“你是真没看到还是装没看到?你该不会是在包庇什么人吧!”
此话一出,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浮现出警惕的神色。
沉默了大约十几秒钟,一个声音率先反应过来:“不对,本来就没有!你该不会是想要诬陷什么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