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放松下来,只是暗舒了一口气,提蒙斯就感到阵阵眩晕,大脑几乎停止了思考。
他赌赢了。
听到对方的声音时,他就觉得不太对劲,莎拉的状态似乎并不太好,因此他大胆推测:她也是在虚张声势,相比一时负气杀了自己,对方更需要自己活着以将其送出塞勒姆。
提蒙斯深呼吸了几次,整理了一下思路:“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对帕里斯牧师家的孩子们施咒,或者变成两条黑狗什么的?”
好不容易抓住多问些信息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弃。
“当然没有!我可是——你以为我会做这种小儿科的事情?”
莎拉·古德欲言又止。
“这你也敢发誓?”
“当然敢!”
“但是他们看起来确实是在发病。”
“那只能是因为他们真有病!”
真的是中毒?
不对,即使孩子们是中毒,法庭上帕里斯牧师和格里格斯医生的表现可绝不像中毒的样子。
难道塞勒姆还有其他的巫师?
“那法庭上帕里斯牧师和格里格斯医生的表现你怎么解释?”
莎拉没有回答,而是叹了口气。
“还有,你怎么敢确定他们就是中毒?”
提蒙斯继续追问道。
他已经决定试着理解存在巫术的世界——世界上存在巫术并不是全然是坏事,但他至少要搞清楚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坏人。
“我不是说他们就是……”莎拉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语气缓和下来,“算了,你送我离开塞勒姆,有什么话我们可以路上慢慢说。”
“怎么送?”
“天一亮,你就去找辆马车,说自己要去塞勒姆镇的港口。”
“那有什么用,他们也会查我的车——”
提蒙斯认为这不是个好办法。
“我就是车夫啊,好先生。”
她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摇了摇头。
“那……我找到了车怎么告诉你?”
莎拉·古德拉开房门准备离开:“中午之前我在靠南的那个路口等你。”
“塞勒姆村只有我一个外地人,你打扮成这样太显眼了。”
提蒙斯不知怎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确实担心巫术指控泛滥,或是自己作为穿越者的秘密暴露,但此时此刻,还是好奇心更胜一筹。
他迫切希望能进一步了解这个世界,而莎拉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巫师。
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不能确定是否还有下一次——还能遇到其他的巫师,或者对方愿意跟自己交流。
但莎拉已经离开房间,还顺手带上了门,消失在没有光线的走廊里,没有留下任何脚步声。提蒙斯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门口,猛地拉开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
提蒙斯突然感到脚心传来一阵冰冷的刺痛,反射般地蜷了蜷脚趾,这才发现双脚已被冻得发麻。
他连忙回到壁炉前,趁着余烬重新生起火来,将被子披在身上,双脚靠在炉边,感受着火焰的温度。
心跳终于慢了下来,随着脚上重新温暖起来,某种脱力感从双腿升起,他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