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也太给元和你添麻烦了吧。”周坦不太好意思。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在衙门里也是忙,在牧场那边也是忙,都是为衙门做事嘛。”陈班笑着说道。
当然,他多少还是有点私心,自己代替周坦去领牛配牛,在下面屯营的人面前,也是一种显摆。甚至有些屯正,现场还会再给一些好处,这些便都收归自己所有了。
“行,那就有劳了。”周坦再次谢过了。
他倒无所谓,正好这几日练枪兴起,偷得闲多加锻炼,将来也多一条路可走。
官牛配发的事决定下去后,周坦在衙门里的人缘果然变得好了起来,不仅原本就以兄弟相称的徐罕更加亲近了,另外两位功曹甚至司马往来相遇时,都会隔着老远打招呼。
其中一名司马,还特意送了周坦一些新采的鲜果,名义上是家人送来,吃不完,予以分尝,实则显然是下面屯营的贿物,多少拿出来一些请周坦。
下面那些度支学士和听任们,更是对周坦尊敬有加,但凡有什么杂活粗活,都不等周坦交代,抢着便先做好了。
虽得了大家的热情,周坦倒也没有飘飘然,一如往常一般,该客气还是客气,该道谢还是道谢。在他看来,自己只是占了“懂事”的便宜。毕竟自己没来之前,官牛该如何配发,这些功曹、司马乃至学士、听任们,早有一套潜规则。
做为新人,他在保证自己利益的同时,不去破坏这些老人们潜规则,既无成本付出也无风险可担,还因此讨得大家欢心,何乐而不为。
从第三日开始,陈班几乎每天就早早离了衙,代替周坦去往北城外的度支牧场。他按照所列名单,提前一天派了听任骑马去通知下面的屯营,第二天准时派人来领牛。
这一忙就是一整天,毕竟下面屯营条件不好,都得徒步进城来领牛,到达牧场的时间无法精准。有些隔得远的屯营,还得头一天晚上到城外宿着。领到官牛后,每一头牛得签押一份文书录作凭证。牧场的官吏,还趁机向屯营的人出售饲料。
陈班下午回来时,已是惹了一身牧场的骚臭。但这种事他早习以为常,并不在意。
又一日,午后刚过,周坦准备去东厢练一会儿枪术,一名听任找到了他,说是衙门门口有人来寻周坦。
“有人找我?”
“回功曹,是的,来人自称是我部丁圩左营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