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默不语,仿佛周围空气都在凝滞。
许久之后,一群飞鸟从几人头顶掠过,带来阵阵尖锐的哀鸣。
划破寂静。
汪佑宁弯起嘴角,又是一声冷笑,提步进了南侧的厨房。
“他不会去拿刀吧?”
“他不会要砍人吧?”
“他不会无差别攻击吧?”
陈情十分担忧,在心里设想了各种逃生格挡之法。
许石岳速来胆子大,毫无畏惧的往厨房走去。
就如他相信杨真不会为了功名利禄背叛汪佑宁一样,相信汪佑宁不会拿刀砍杨真。
结果……
汪佑宁真拿了一把柴刀从厨房走出来。
面若冠玉的羸弱书生,拿着一把柴刀行走在青灰色的砖瓦间。
一步一步,坚定而冷静。
直至站到一位面有俊色,波澜不惊的少年面前。
他再一次笑了笑。
“淮安!”
“不可!”
陈情赶紧上前。
只见汪佑宁掀起锦袍一角,举起手中柴刀,干净利落地挥了下去。
手中的锦袍变残布。
他手一扬,将其掷在身后,扬言:“今日起,我汪佑宁与你杨真,割袍断义,此生不复相见!”
“汪佑宁!”
陈情拦在汪佑宁面前。
汪佑宁冷眼一横,“滚开!”
陈情还想说什么,却被杨真伸手拉住。
赵文谚问杨真:“杨怀真,你怎么会这样?我从不相信你是背叛朋友的人,你若真如此,必定有苦衷。”
“文远,你守在这里,我去追淮安。”
许石岳交代两句,追了出去。
“杨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情也在追问。
杨真看陈情一眼,又看赵文谚一眼。
最终眼皮一垂,没有说话。
...
...
庆正二年四月,杨真授将作监丞,出任密州知州,同月携母赴任。
庆正二年五月,汪佑宁被授为淮济南节度判官,六月赴任。
赵文谚与许石岳同为三甲,分别为平阳县和长宜县主簿,七月赴任。
陈情一一将他们送别后回到徽州老家。
五人从此天南地北,相隔数千里。
再见已是三年后的八月十五。
当然,是杨真与陈情的相见。
陈情留在这个时空的时间,也来到最后一天。
“陈情,明年科考,可有信心中举?”
杨真为陈情斟上一杯茶,笑着询问。
科考三年一次,去年因为太后崩逝,举国守孝,科举推迟一年,变成明年进行。
“我已经放弃科举了,找我爹拿了点钱,做生意。”
陈情拿起碟中的五仁月饼。
几年没吃,甚是想念。
“也好。”
杨真点头笑道,语气有些老成。
陈情这才注意到,杨真变老了许多。
从前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肤,现在皮肤又干又黄,一看就没少在日头底下劳作。
眼角的细纹,虽不明显,但是一笑,全部露了出来。
陈情记得,杨真比他大一岁,今年不过二十四。
看面相,却如三十一般。
“这几年,你没少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