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涵悻悻然停下抚摸老马的动作，转身便要去其他商铺瞧瞧。

一道响亮的挥鞭声在马厩中响彻。

“头子，这马脾气倔得很，训了有些日子，还是不行。”

商家略有气恼：“当时收的时候没看好，要是这样只能看看能不能贱卖了，实在不行也不能折到我手上，问下张屠他那边收不？”

又是一鞭子落下，马厩中那只挨打的枣红色骏马，高昂着头颅，面色痛苦，却也只是发出响鼻，马蹄在地上不断摩擦。

周围的老马们低下头，吃着草料，隔得远远的，生怕这鞭子不长眼，挥到自己身上来。

听见降价二字，夏涵停住脚步。

“那匹枣红色马，怎么卖？”

“您要是诚心要一百两，带走”

男人提了兴趣，直接从椅子上坐起来。

夏涵扭头便走，她是来捡漏，不是来当冤大头的。

马匹是否温顺也是购买的标准，像那匹骏马成色虽上好，但秉性过差，买回去能否驯服还是一个未知数。

“别别别，您还可以商量嘛”

男人见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有人询问，也不想黄了生意。

“八十两，算我吃点亏。”

夏涵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也没有要离开的理。

“七十，不能再少了。”

男人咬咬牙说道。

夏涵摇摇头，生出一个手指：“我说一个数，四十。”

“你…滚滚消遣老爷到这个程度来了。”男人显得有些生气，挥挥手想送客。

“我给您算一笔账，你现在卖给我，还可以赚四十两。但要是这么放着，饿出毛病，最终只能贱卖给屠夫，你觉得一身烂肉能值十两银子不？”

见男人有些动摇，夏涵继续说道：“你整日看着这赔钱玩意，心情能好。顾客来此，瞧着马鞭子阵阵，人家会觉得的你这驯马功夫一般。若是卖给我，也算结个朋友，若日后还有需要不是还是会考虑您先？”

夏涵心中没底，但成败与否，都不过动动嘴皮，她乐得尝试。

“罢了，四十便四十。”

“但不许赊账，而且我丑话说在前头，不许退货。”

这枣红马先前卖出去几次，但都被退了回来，哪怕是走镖的都难驯服，在京都的卖马圈子已经是恶名昭彰。

“成交！”

夏涵喜上眉梢，但依旧表现出吃亏的模样。

等到一手交钱，一手交马后，嘴角才微微上扬。

这漏她是捡大发了，这种成色的骏马哪怕在军营里都是少见。

若非脾气难训，恐怕价格至少得翻上一番。

伙计将马绳卸下，那枣红马便显得有些躁动，随时准备脱缰而出。

男人怕夏涵把握不住，一脚给踢飞出去。

不料夏涵非常轻松地便拉着走了，倒是让他奇怪不已。

这马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顺？

但仔细看可以发现，枣红马的四肢都非常用里的反抗，眼神也从挑衅转变为惊慌。

与其说是被牵着走的，倒不如说是被夏涵以一己之力拖着。

它试着反抗，发出阵阵哀嚎马蹄声。

“若是再叫，咱就是说，回去便骟了你，让你以后只能瞧着其他马儿幸福。”

夏涵嘴角上扬，笑颜如花。

但声音低沉，犹如恶魔低语。

枣红马像是听明白一般，后腿战战，努力将自己的宝贝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