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我真看到火中有人动作。”
“哦,那就是素威的探查有误?”
“不不不,我是说……”
萧九韵缓声道:“自告免罪,举报有赏。”
“是齐午,是这个捕头让我做假证,说宁木匠与那妇人私会,其实是没有的事。”
“他给我银子,让我搞臭木匠的名声。”
“齐午还威胁我们,要是不听话,就派手下打砸了我们的家。求郡主为我们做主啊!”
萧九韵重拍矮桌,凤目煞气四溢,声音冷厉:“将罪人齐午下狱,择日——验证木匠所言。”
在火中活活烧死?
齐午软倒在地,双目无神。
陈侍郎心有不甘。
这案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翻了?
凭什么!我们做了那么多准备。
这捕头信誓旦旦的告诉我,这样就能做出死案,结果自己先被人吓傻了。
陈侍郎宽大的衣袖中,黄光一闪,他催动了齐午身上的荧惑。
齐午的眼神渐渐转为狠厉,心中畏惧消散,只剩下怨恨与不甘。
这该死的贱木匠坏我好事,一起死吧!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在众证人的尖叫中,拔刀冲宁呈当头劈去。
有道白色身影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前。
啪嗒!
素威单手摘下齐午的头颅,无头尸身倒在公案前,脖颈处血涌如泉。
血液染红了牌匾上的明镜二字。
战斗还未结束。
就见她空手虚握,手肘向后移动,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凭空角力。
宁呈切为灵视。
只见齐午灰色的灵魂在素威手中挣扎翻涌,神色惶恐,连连尖啸。
萧九韵起身说道:“把罪人的灵魂交给佘管家拷问。尸首动作,定有修士暗中作祟,此案将由太平府供奉堂接手。”
说罢,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陈侍郎,转身离开。
陈侍郎愣在了座位上,直到众人退去,太阳高升,刺目的光线从堂外照入他的脸上时。
他才颤颤巍巍的拿起惊堂木,只是手中汗水太多,惊堂木连连滑落。
……
宁呈憋着一肚子的话,他还没装——不是,没推理完呢。
如果不是白兰服毒自杀,他哪有翻盘的机会,估计只能跟着萧九韵灰溜溜的逃走。
这是,属于肉体凡胎的胜利。
如果有机会,他想亲手找出逼死白兰的真凶。
他快步追上萧九韵,道:
“郡主,我已经推测出策划了纵火案的幕后黑手的大致信息了。”
“说来听听。”
萧九韵对宁呈的印象大有改观,从后半夜的俊俏草包,变成了现在的有点谋略,通晓奇道。
“我在想,他为什么把案子做的这么复杂,想杀死白兰,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种大张旗鼓的法子。”
萧九韵放慢脚步,蹙眉思索。
“换个角度看问题,答案很简单。因为白兰不论是失踪,还是死于非命,只要顺着查下去,一定甚至最先会查到凶手的头上,并且——”
萧九韵眼睛一亮,顺着宁呈的话头说了下去:“他没办法洗脱嫌疑。”
“不错,他做的这一切,就是要将白兰的死明明白白的展示给所有人。而选择火葬,是因为香火法术溯源。”
“白兰的身体上,有他想要隐瞒的东西?”
“郡主果真冰雪聪明,”宁呈恭维了一声。
萧九韵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她就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宁呈此刻的念头:
身为一个成熟的社畜,要学会将答案从上级的口中引导出来。这样的话,她会误认为自己也很聪明。
萧九韵的脚步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向宁呈。
并暗暗补上一句对他的评语,擅长阿谀奉承。
“对了,你这个月的俸禄作废。”
宁呈神色大变:“为什么?”
“你……刚才走在了我的前边。”
啊?
不愧贵为一州郡主,果然够蛮横!
萧九韵狭长的凤目眯起,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