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张纮思顿,孙策也于霎时明白了袁营用意,知道帐下谋主想说什么。
而袁绍那般自大者,至少在数月前,徐州有刘备策应间,并不会过分考虑江东之作用。直到刘皇叔败了,使者如此姗姗来迟,必也是袁营谋士为求稳妥,才极力建言。
来人名曰沮宗,可是沮授族人?
此行难道是“少有大志,多谋略”的沮授之计?
孙策心中通透,但还是起身,面对张纮庄重一礼道:“请张公指点!”
凡军政之事,总不能他一个主将将所有功勋给占了,也当给予这些帐下谋主将领更多表现机会。如此才能愈加努力为他处事,并将“善于纳谏,知人善事”的人设越传越广!
张纮见闻,严肃的脸上,果然露出了和煦笑容,忙起身回礼道:“老夫当不得吴候如此大礼!
实以江东这些年来,同冀州交往寥寥,谈何信任。即于战时,袁本初太过自负、好谋无断,又如何看得起吾等江东人马,以破曹军?
而吾之所以说袁营别有用心,是因为袁营幕僚之中,不乏思虑周全者,如田(丰)元皓、沮(授)公与等,其为袁本初谋之,多半欲借吾江东之手,而入沛国,兵往兖州,除给予曹营压力,更意图消磨江东兵力。
吴候不用多管,可先晾着此人两日,之后再见之!”
换言之,袁营幕僚,是见刘皇叔跑了,打算让他孙策于曹操后方,向曹操老家沛国等地攻略,直接拉仇恨,一箭双雕之策下,进一步削减江东兵力。
而如此一来,同其众偷曹操老家,不与曹营路上决战,但利用水战优势,扩大利益之作为,背道而驰。
今战略目标明确,他孙伯符岂会跟着袁绍步伐走?
然以袁营来使,趁着袁绍官渡败局未显,反其道而行之,给予一些情报,让袁绍给予曹操更多麻烦。于此,便于延长曹袁争霸时间,利于江东获利,未尝不可!
孙策颔首,落座后,想到陈矫,叹息道:“但如张公所言,惜陈公之病疾还需调养,不能为我所用。张公方才欲为举荐良才,不知是何人?”
张纮早有准备,将一锦帛送上,其上写了不少名字。
“吾为君候首推之人,其名皇象,师从名士杜操,学识渊博,善隶书、章草,月前却是同吾一道,从许都折返,今归广陵!
其二名曰刘颖,游学南阳,曾求学于庞德公门下,前日吾见老友,得晓其人归故里,并大赞荆州士子庞统、诸葛亮、徐庶之才也,君候可征召用之!
……”
两日后,
正逢江东整军待战前夕,海西传来捷报之间,孙策于官舍内,见到了沮宗。
沮宗身长近八尺,显得有些清瘦,这几日淮阴见闻,其面上多显忧虑。
方为兵士检查,步入舍内,面向威武不凡的孙策一礼,心感江东小霸王果然容貌俊朗,身姿卓越,气势稳态,难道会为江淮人,亲切称呼为“孙郎”。
可下一刻,孙策一句话,让沮宗一惊,更有些魂不守舍。
“沮君,汝可知邺侯已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