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
马文升被朱厚照讽刺得满脸通红,准备出声反驳却又是感到头晕目眩,说不出话来。
“马天官何必如此急躁?说你沽名钓誉,朕可是真没冤枉你。”
“你马文升号称为人正直,却对外号称成化八年王越结交汪直,他们向我皇祖父进谗言,抢了你生擒平章铁列孙的功劳,可那时候汪直才多大?怕是刚十岁出头吧?五十余岁、官居三品王襄敏公去巴结十岁的汪直,这话你自己信不信?”
你马文升号称教子有方,然而弘治五年的时候你令郎马阶当街殴人致死,按律当判绞刑,可你马文升却向我皇考求情,我皇考心软,免了你儿子的死罪。
你马文升号称爱兵如子,可你在兵部尚书任上的时候却没少克扣边军粮饷。弘治十三年,鞑靼从大同毁墙入关,我大明出兵屡战屡败,那时候京师的歌谣是怎么唱的?’天上有扫星,地下有达兵。若走,须杀马文升。’
你说吧,这么多事情,你说哪一件我可曾记错?”
马文升气血上涌,这么多年来仗着资历老,先皇和大臣哪个不是对他恭恭敬敬。然而今天,自己的黑历史被年轻皇帝如此不留情面的当面讲出,在群臣面前讽刺,这叫他如何能忍受。
可看着侃侃而谈的朱厚照和铁一般的事实,马文升急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翻白眼,竟是直接气晕了过去!
群臣一片哗然。
“肃静!”朱厚照身旁的张永吼道
“不用传御医,抬到太医院去治。”朱厚照吩咐。
看着马文升被人抬走,他心中冷笑不止。
“还有谁反对?”他朝着群臣们吼道。
整个奉天殿前鸦雀无声。
这群文官,仗着自己垄断了话语权,于是平常欺压百姓、争权夺利。今天可算治住你们了。
“来人。”朱厚照喝道。
“照着这个名单给我抓人,还有把张升的乌纱帽和官袍都给我去了,直接押进诏狱,等朕亲自定他的罪。”
闻命的锦衣亲军一拥而上,靠的近的两人迅速上前扒掉了张升的衣冠,数十人如狼入羊群一般抓了不少官员,随后众厂卫架着官员们的臂膀,直奔宫外而去。
弘治皇帝在位十八年,对于厂卫是大肆打压,诏狱已经是极少使用了,朱厚照今天头一次以嗣皇帝的身份与大臣们见面,就送了一个六部尚书进诏狱。
广场上的群臣都意识到,弘治朝那种宽明的政治环境,一去不复返了。
“咳!”
队列之中的谢迁重重的咳嗽一声,手持笏板走上前去。
谢迁是成化十一年的状元,论资历,朝中四品以上的大员数他资历最浅。可谢迁入仕以来,为人秉节直谅,见事明敏,又能言善辩。弘治皇帝在时,颇为欣赏他的刚正不渝,于是对明明是官场后辈的谢迁委以阁臣重任。如今嗣君以不符合礼法之制登基,却又对秉直劝谏的官员进行污蔑迫害,这让谢迁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