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兄弟都没想到,何言竟毫不犹豫的托盘而出了,这种信任着实让他们感动不已。对比之下,常豹不由暗暗羞愧,自己这却是枉做小人了,单只这份心胸,就被比了下去。苏讷言慧眼识人,不但智计谋略过人,连看人识人也高出一筹,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上次两人一番相识,他亦曾暗暗出手争较了几回,虽是最终认可了苏默的本事,但也只是认可了而已,还并未达到钦佩拜服的地步。但经此一事,心下却是渐渐的起了敬服之意。这倒是连苏默自己,都不曾预料到的结果。
“何大哥”常豹心中想着,刚要再仔细询问一番,忽然却听帐外一阵喧哗声响起,被生生打断。蹙眉不悦之际,抬头再看时,但见大帐帐帘一掀,一个亲随匆匆走了进来,目光在几人身上一扫,随后小步走到常虎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什么?!”常虎初时还有些尴尬,觉得这颇有些小家子气,不免让何言心中生出些别的想法来。但是听着听着,却再也顾不上了,最后竟脸色一变,失声脱口惊呼起来。眼神也瞄向何言那边,神色阴晴不定起来。
随着他的变色失态,常豹和何言都再也装不下去了,何言微微一笑,便要起身告退。
旁边常豹一把拉住,转头看向常虎不乐道:“大哥,究竟什么事儿,这里可没有外人。”他在外人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暗暗提醒道。
常虎猛省,暗叫声惭愧。当下也抱拳对何言告一声罪,这才坦言道:“何兄,说来是咱们的不是。我那两个兄弟,他们咳咳,似乎和何兄的手下起了些龌龊呃,我这里先给何兄赔罪一二了。”说着,站起来,端端正正的施了一礼。
常豹也终于变了颜色,这才知道为何大哥刚才那般欲言又止的。心中不由暗暗大骂常熊常罴二人,这两个混账,自己百般防备,就是怕他们惹出事儿来,却不想这样都躲不过。莫不是这就是苏讷言曾说的那样,完全就是那种坑货吗?
何言也是惊讶,但是眼见常虎行礼,却是连忙躲开,正色道:“常兄这是哪里话来,事儿还未弄清楚,许是我那些手下得罪了令弟也说不定。说起来,我那些手下其实也都是些野惯了的,不懂规矩也是有的。”
两人都赶着赔罪,常豹叹道:“罢了罢了,都是自家兄弟,却也无须这般见外。眼下不如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终不能因此折了你我的交情。”
何言和常虎这次罢了,都是连连点头。当下三人出了大帐,使人牵了马来,一同往何言营地那边去。刚才已经问过了,冲突是发生在何言的营地那边的。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分明就是常熊常罴两人跑人家门上闹事儿去了,首先这理上就站不住。这也是为何常虎一反应过来,当即就坦言赔罪的原因。
三人催马而行,只是出了营门走到半路,就忽听不远处一阵阵杀声响起,紧接着,遥遥可见前面的方向,四下里数处火头纵起,正是何家营地所在。
三人不约而同都变了脸色,相互对望一眼,几乎异口同声的道:“来了!”当即连声呵斥,催马疾行。
所谓来了,说的正是此次要对付的目标,漠南一窝蜂。之前三人还在讨论,怎么不见这伙人出现,没想到对方竟偏偏选在这个时刻就冒了出来,这让包括何言在内的三人,都终于彻底凝重起来。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家早已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时时都在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可他们却因为轻视了对方,觉得对方不过只是一帮子马匪而已,始终没真正重视起来,此时终于尝到了苦果。
再想想以苏默的性子,竟那般再三重视的派人来特意两下里嘱咐,由此可见一斑。而他们,包括常家兄弟在内,又有哪个真的正视起来过?相对比起来,高下立判,让几人这会儿都是羞愧无余。
“唉哟不好!”又是羞愧又是懊恼之际,常豹忽的猛的一道灵光闪过,不由的大叫一声,手上猛地发力,拼命勒住了胯下战马,使得战马前蹄腾起,就半空转了个圈子,才落地踏踏踏退了几步稳住。
常虎和何言吓了一跳,也慌不迭的勒住战马,拨转马头返回。不待两人开口,常豹便急急的道:“二位哥哥,只怕何大哥那边的冲突不是偶然,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偏我家那两个夯货去闹,这边就忽然马匪们冒出来了”
此言一出,何言和常虎也是猛省,同时面色大变,异口同声的叫道:“声东击西!快,快回去你们那边!”
两人都是n湖了,只常豹稍一提醒,便立即反应过来。何家营地本是为了赚那帮盗匪而来,就算被攻破了也没什么实际损失。可是常家这边可不同,那可是真真的有货啊。且不说别个,单就那些招来的商贾要是出了事儿,损失就根本不是单纯的货物损失能比的。
如此,如何选择还用问吗?三人再不迟疑,当即调转马头又往来路返回,只是刚刚驰出几步,常虎就不由大叫一声,眼中露出绝望之意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