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王永倒了，你们便自由了

高闻雁在甲板吹了半宿的风，心中乱糟糟的。

分明是一个利好的消息，楚序若真与她大哥存在某种协议，至少他不会加害高家。

可是楚序的脸，楚序的声音，却叫她久久不能从脑中挥去。

她叹了口气，张开手朝后倒去，将漫天的星辰装满眼睛。

明天一靠岸，下了这船，便再也没有颜楚和高有霜了，留下的只有高闻雁和楚序，是见了面也无法打招呼的关系。

房内，楚序还在为方才没控制住情绪懊恼，却见高闻雁像没事人一样回来了，于是他心中堵得更甚。

两人都看了眼对方，皆无言地转过头去。

沉默间，倒是那男子想通了，支支吾吾地叫着，示意他们拿开布条。

由于伤口一直得不到处理，他唇边早已泛起白皮。

见高闻雁正在瞧他，楚序侧脸回看，平静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情绪。

“再说，王永倒了，你们便自由了。”

“你们当中应当也有王永特地安排的人，那些带头压制质疑的人，便是他用来监视和管理你们的。”

偶尔也有被发现的时候，大多不过一顿毒打罢了。

“花灯节那天，有人发现了我们，于是你们都跑过来了？”

“开始有五十人，这些年死了不少，现下只剩下三十余人了。”

三十七眼里起了警惕，他问：“我怎知你是不是在骗我？欲令我陷害王永？”

楚序问：“给的什么命令？”

男子试图张嘴，才发现声音哑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最后那次，三十七从牢里出来才知道，姐姐已经死了。

当年粮食颗粒无收，狂风弄破了他们的草屋，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徒四壁。

楚序蹲下，说得很慢，慢得能叫他记住。

因杀人入狱后，三十七被送到了一个地方，据说是服役。

等人马都在码头集结了，给高闻雁他们直接来个瓮中捉鳖，他们便插翅也难飞了。

瞧见那男子眼里滔天的恨意，高闻雁便知他已是信了楚序的话。

他笑了笑：“我竟值二十人齐齐出动，王永果真怕我发现了他的秘密。”

高闻雁问：“除了在惠源郡看到了他，你们还得到了什么消息？”

后来，不知道为何，他以往的方法屡屡失败，频频被抓到。

原来如此。

她将手往椅背上一搭，歪着头思考：可是为何就恼了呢？

“所以，你不可以轻易煽动，否则第一个死的便是你。必须润物细无声，让每一个人心中的疑虑都浮出水面，如此，你不说，大家也会想反了。”

三十七愤愤道：“我们都以为自己是幸运的。暗卫又如何？起码吃饱和暖。不过是换一种方式活着，能活着，就很好。”

语毕，楚序瞥了她一眼，似有感应，高闻雁巧妙地挪开了视线。

他恼了。

和三十七一起走的还有五人，他们按照先后顺序起名。

后来王永来了，说是于心不忍，想带走几个人。

楚序也不生气，继续问：“你们如何找到这里的？”

“嗯。”

为了活下去，不走父母的后路，他常常翻墙去富人家里偷剩菜剩饭，也勉强够他与姐姐饱腹。

如此，高闻雁便清楚地知道了。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他们猜得果真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