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闻雁笑盈盈地看向他，吩咐碧喜为他斟酒。

这也不是什么罕事，大宁历来有监军制度，各监军每年轮流去不同军队，行监督的职责，回来直接对天子汇报。

“雁儿倒的酒，对我来说也是茗茶。”

他虽着了一身崭新的月牙长袍，那冠却是有些歪了，不难猜出他听到邀约时有多手忙脚乱，来得又是如何匆忙。

“曹监军，可能行？”

高闻溪一直认为，剑因人才出名，只要他足够有本事，便是破铜烂铁，也能在他手中成为名剑。

上一世，过完中秋后他们并未按时出发，被强行留下来参加了九月的秋猎。

“现下？”

“呀，你怎么摔了。你等等，我去你府上叫人来接你。”

不知是谁这么惊呼了一声，于是众人也纷纷看了过去。只见林谦醉醺醺的，与一娇艳女子相互半搂着，看起来亲密无比。

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连忙摆手：“行行行，你赶紧去吧。”

琴台在柳巷边上，借着柳巷夜晚的热闹，来听夜戏的人还真不少。

不过半坛酒，林谦双眼已经迷离起来，呆呆地看着高闻雁，一眨不眨。

“那便多喝些。”

碧喜惊讶，这都什么时辰了。

“碧喜，去给林大人寻点醒酒的茶。”

“便不能先回去？”

高闻雁道：“我一个粗人，不懂品茗，莫怪啊。”

“自然不是。只是担心主将离开那么久，万一出事可怎么办？”

见高闻溪摇头，高闻雁奇怪道：“大哥怕不是嫉妒，我借你耍两天便是了。”

“那就好，若二哥想讹走，你可得帮着我点。”

“燕人上个月被重创，料想不会这么快卷土重来。”他顿了顿，继续道：“曹监军这两日在准备文书，应是要报告军营近况。”

如此听来，倒是没什么异常的。

高闻庭果真对承霜剑眼馋的很，苦苦哀求下，高闻雁终是让步，答应可以借他在家练习剑法。

这天夜里，她唤人去约林谦到琴台听戏。

如此，想来那童谣应是中秋时便被已传播，直至秋猎后才大规模地流传起来。

在她从普灵寺回京的第二天，林谦就跑来高家见她了，只不过高闻雁寻了个托词回绝了。

高闻溪那边传来消息，说惠源郡太守已经接受拜帖，于是高闻雁打算过两日便启程。在那之前，她需得好好理一理和林谦的关系了。

各将军每年都要走这么一遭，每年回京时，圣上便会顺便召见监军细细地盘问个几天。

“夫人想吃辣子炒肉，将军说天气炎热，不让。”

碧喜心领神会地走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林谦，觉得林大人真可怜，满心满眼地喜欢上了他们铁石心肠的小姐。

林谦踉跄地摔到地上，手肘蹭过青石路面，立即脱了层皮。

“嗯，友人。”

“我有何可嫉妒的？”

良夜苦短，隔壁又是出了名的温柔乡，那台上演的自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看林谦的方向，俨然是从柳巷走来，朝着林府去的。

那女子脸上点缀着金银粉末，额间画了一朵梅花，一颦一笑皆是媚态，这些世子都是见惯了各种场合的人，怎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几人交换了眼神，都带了些看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