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是此行‘主帅’，本相自然唯唯听命。”

原本的一炷香被压缩为一刻。

“今夜不是落脚此处吗？”

也是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了此行并非那么简单。

楚序又在说让她“惶恐”的话了。

她眉头紧皱，连马也未下，传出口令。

一路畅通无阻，他们在日落前提前抵达南秀镇。

若有人想埋伏他们，现在便是最好的机会了。

于是她笑着点点头，心中渐渐坚定。

山中气候多变，虽然如今仍是太阳高照，可那股风带了湿气。

话是这么说，高闻雁捂住额头，咬牙道：“这跟你弹我脑袋有关系吗？”

“大人辛苦。”

西平之后，地势徒然上升，连绵数峰，道路多崎岖。

护卫们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甚至还有专门的人负责留意山体上方的情况。

楚序见自己被护得滴水不漏，不禁朝前方的人看去，眼里露出赞赏。

沿溪谷而下，绕过龟背、天明两山，沿河可达曲安镇。

她带头开路，林倚山负责替她把守队尾，楚序、恭王则在队中，前后各有一队人马护着。

这边正在思考对策，却听楚序道：“无妨。”

然而他没想到在这里会再见楚序，他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丞相。

兴义镖局在业内也是颇有名气的大镖局，应当无人敢冒这个名号。

她方才一时忘了楚序身上带伤，再奔波下去可能加重。

果然，路途过半，天上出现积乱云，是要大雨的预兆。

不仅护卫们不解，恭王也忍不住发问。

他行走江湖多年，一眼便看出来这是官家出行，是以十分客气。

高闻雁一身黑衣，身姿挺拔如松。

南秀山常有流寇出没，然而一路多是陡峭的山路，谁也不知道他们会挑在哪里下手，这也是流寇常常得手的原因之一。

于是她点点头，将他们放行。

“即刻休整，一炷香后立即出发。”

高闻雁将对方的人一一仔细打量过去，皆是寻常镖师。

不过，或许是接触得更多了，高闻雁竟然能听出他言语中的宽慰。

“诶，等等啊。”

然而楚序却将信藏入袖口，微笑道：“看来女郎要再加快些速度了。”

于是，大宁的高祖皇帝一声令下，从白早山开辟了另一条道路。

楚序不似恭王那般活跃，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出去晃悠一圈，他基本下了马车便回房歇息，偶尔才会到院子里走走。

楚序看了眼密信，脸色忽然凝重。

南秀山上有高峰，下有急湍，其间不乏羊肠小道，为了提高通行效率，高闻雁想直接弃了马车。

“你看，多管用。”

南秀山险峻，尚可克服，而那龟背山地势多变、常有野兽出没，不少人在那丢了性命。

“走吧，明日至关重要，你也早些休息。”

“报告丞相！是从南秀镇飞出的信鸽，并发现一封密信。”

她目光坚毅，紧紧地盯着前方，一手放在剑上，蓄势待发。

“辛苦王爷了。”

“令你回神罢了。”

楚序缓缓放下弓箭，神色淡淡，仿佛发生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高闻雁自知说不过他，不禁瞪了他一眼，扭身就走。

“可是……”

队伍一停，护卫立刻变换位置，呈包围状，将楚序二人护在中间。

按照高闻溪教她的，那是大雨的前兆。

他不在乎地笑了笑，回过头，近似顽劣地弹了弹高闻雁的额头，惹得高闻雁一声痛呼。

“都打起精神来！”

说着，她猛一拍马，加快速度。

起步前，她看了眼随意扔在地上的灰鸟，那一箭直直穿过它的身体，可见速度之快，力度之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