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但楚序信她

林倚山陪着她在屋顶看了许久的月亮，他不明白高闻雁为何突然伤感，但他还是好好地陪着。

他想，若不是明天要过南秀山，恐怕高闻雁就要拉着他借酒消愁了。

似有所感，林倚山缓缓回头，不料撞上一道清冷目光。

那人站在窗前，身上随意披了件深色外袍，也不知站了多久。

林倚山记得楚序，他们曾远远地打过照面，算起来也算是一面之缘。

他是临时被高温溪叫来的，前因后果也不甚清楚，没头没尾地就将他扔了过来。

不过这事高闻溪没少做。

以前高闻雁去边疆看他，他没空就会将高闻雁扔给林倚山。

所以，林倚山一开始以为自己和以往一样，又是来带“小孩”的。

很久以前，若想抵达曲安镇，必须先上南秀山，再翻过白早、龟背、天明三座大山。

知言很快便从林中出来，手上还提着那灰鸟。

于是她当机立断，抬手叫停了队伍。

东方刚破开一缕曙光，高闻雁一行人已立于南秀山下。

但楚序信她。

原计划确实如此，先在南秀镇休整一晚，次日再穿过白早山，直下溪谷，抵达清河镇。

高闻雁见状，立刻打马过去，想要接过密信。

为何不留在南秀山？

现下贸然进入白早山，岂不是更危险？

林倚山笑着追上去，余光瞥过院子，发现那扇窗早已关上。

直到现下，他才从目光里明了。

高闻雁不解，却见他眼中并无为难之意，于是点点头。

过了南秀山，护卫们终于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高闻雁看了眼天空，太阳已经在缓缓西下，距离完全落下约么还有一个多时辰。

楚序都没有异议，他更不应该有异议了。

待对面再走近一些，高闻雁才看清那镖旗，原来是兴义镖局。

若自己做的是错误决定，令两位白白折腾一番，那她实在算不得是个好的决策者。

高闻雁心里估摸了一番，若再往前走，相遇时便恰在窄路。

于是林倚山一度以为他是不记得自己的。

忽然间，一支箭飞速地穿过树林，紧接着一声哀鸣响彻林间，灰色的鸟应声跌落。

楚序这是在让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呢。

这也是高闻雁他们要走的线路。

所有人皆醒了神，一时紧张万分。

林倚山摊摊手，一副欠揍的样子。

这个彪形大汉正是镖头，李光林。

飞鸟绕木，时不时鸣啼于林间，高闻雁走得十分谨慎。

天色逐渐变得阴暗，迎面的山风带着潮湿的水汽不断扑在脸上，压抑的氛围让人更难忽略身上的疲惫。

她未多加解释，只让恭王好好休息片刻，以准备接下来的路程。

高闻雁原本是有些担心的，护卫们都已疲惫，更别说一路骑马的恭王和楚序。

一想到可能落入险境，高闻雁不禁动摇，再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决策。

楚序对上她疑惑的眼神，朝她笑了笑，示意安心。

众人见此，只以为楚相果真与高将军不和。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再次出发，恭王听闻即将有雨，心中更是不解。

路过楚序时，高闻雁脚步一顿，还是低声关心道：“丞相可能继续？”

忽然远方传来车马声，听起来约有一队人马，十来个人。

高闻雁停马回过头来。

好在白早山较为平缓，于是他们可以加快行马的速度，希望赶在大雨落下前抵达白早镇。

可高闻雁总觉得有些蹊跷，直觉不能在此地久留。

然而高闻雁一脸严肃，甚至连平时随意的林倚山都正了脸色，于是他又将话吞了回去。

一阵山风吹来，高闻雁心中一紧，却不再犹豫，立即翻身上马，整队集合。

她原以为要费一番口舌，不想两位非常配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声音不大，所有人却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