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飘了,一根烟一百块居然说可以接受。
翻着微信,发现一直沉默的发小发表了一个心情。
青春尚在,命火已熄。
他应该去看看吴林的,五六年没见过面了,虽然在一个村子。
三个发小只有他一个上了大学,一个初中毕业,一个因为疾病高中退学。
吴林属于后者。
“别瞎想,哥得道了,尔等鸡犬可以升天。”
周登想着存些钱给吴林手术用,他们三个是光屁股长大的,虽然长久不联系。
可若见面还是倍感亲切,永远不会生分。
“什么境界?”吴林回复。
“金丹。”
“区区金丹,我已化神。”
周登能说什么,单走一个六。
很快到了晚上,院子里多了一群人,唱炊儿的。
夏夜的晚上并不黑暗,两女一男开始表示节目,一些流行的口水歌,听吐的那种。
让人怀疑自己的品味是否出现了问题。
扭动的身躯配合着行暗示的动作,周围围着一群大人孩子,男女老少皆有。
就是这个。
周登到现在都无法理解,明明死亡是一种庄重严肃的事情,为何会请来一群仿佛亵渎之人。
他记得村里有个富人让唱炊儿的连唱三天,周登和发小爬墙观看,不是因为爱看。
小孩子懂什么,只是因为能出来玩,看炊儿这个理由即便是他严厉的父亲也是赞同的。
那是一个让周登难忘恶心的一晚。
因为他看到一个肥胖的女人做着各种露骨夸张的动作,随后他看到那个“女人摘掉了头套”
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生理和精神上的不适让他几乎呕吐出来。
他那时候不懂。
现在才明白,那是生存。
似乎在生存面前,一切的底线都被拉低了。
周登实在是听不得这些污染他耳朵的歌曲,以及一男一女用意外制造出来的诸如口,抽插等的暗示。
但他又无法离开,今天他要住在姥爷家的西屋,一宿不睡觉。
终于熬到了后半夜,蚊虫繁多,嗡嗡乱响。
许田作为姥爷的孙子,老舅家的孩子在灵堂面前看着火盆,时不时的翻弄一下。
小孩子可能伤心,也可能不太明白死亡的真正含义。
“让你们看着你爷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知道玩。”老姨夫抽着烟无聊的拿着话逗弄孩子。
许田在听到这句话后表情逐渐向悲伤和自责靠拢。
作为一个从小沉浸在幻想世界里的懦弱孩子,周登的心思其实非常细腻。
他可以肯定这句话落在孩子耳朵里不会是一句逗弄的话,它会变化成孝顺的巨兽和自责的怪物,吞噬着十几岁孩子短暂的内心。
周登来到灵堂拿着棍棒翻着火盆,姥爷的棺材已经摆在了灵堂里,他多愁的思想又走出来作乱。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为何创造生命却又让生命充满苦难?
没有答案,只有他有些困倦的睡意。
好消息是系统考虑现实因素并没有扣除自爱点。
周登回去睡觉了,作为一个外甥坚持到现在已经可以了,不知道什么讲儿。
第二天早上,老舅大舅许华和父亲抬着棺材去往坟地,一路上的纸轿子花圈跟随。
算是完结了这场死亡的葬礼。
可周登想看到,某些无意义的“葬礼”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