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买来的水果先放在奶奶家,周登就直奔庞庄子,父母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路上周登看着这几公里的大道,还是那个德行,坏的地方也没修。
“咋没的?”周登下车后问的第一句话,表哥在门口等他。
“省五块钱修车钱,蹲下去自己修,想站起来站不起来了,找药也没找到,一口气没上来。”表哥许华感慨。
他这个爷爷什么都好,就是啰嗦节俭,以至于有些病态。
周登听后有些感慨,据他所知,大舅家是他们这一群里家境最好的,早些年做生意赚了几十万。
在农村买了间十六万装修好的房子,一家子搬去村西头,老房留给姥爷姥姥住。
姥爷是个闲不住的人,让他在家呆着不行,自己开个摩的去拉人。
也许不为赚钱就是闲不住。
至于节俭,周登更觉得是一个时代的烙印,真把他放那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
没准他也那样。
“进去吧,安慰安慰你妈。”
这种事情只有至亲才会伤心,周登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
一进门,周登就看到右手边建了一个灵堂,他好奇的走了进去,里面摆着姥爷的遗像。
两边则是水果和饭菜。
屋地里,母亲和大舅正在烧纸,姥爷的棺材停在西屋的门口,上面盖着白布。
“周登回来了,给你姥爷烧点纸。”母亲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许是伤心过度。
周登照做。
他去东屋看了看,姥姥一个人坐在炕上,边上有亲人和邻居安慰。
“您呀,也别瞎想,老头走的时候没受罪。”
“这要瘫炕上几年,屎尿伺候着才受罪呢。”
“我没瞎想。”姥姥的声音很轻。
也许以前的周登会认为这些话比较恶毒,它看似在劝人实际上却提醒着亲人不愿面对的事实,而说话者不过是在展现自己的客套而已。
但现在,周登觉得这其实是一种面对现实的态度。
因为无力改变。
是不得不。
这里面没有他认识的人,周登还是不太习惯和陌生人呆在一个屋子,他来到后院找个石墩做了上去。
几分钟后大舅出来透气。
“点着?”大舅的声音很疲惫。
“戒了。”
“我去买花圈去,谁去买水果!”大姨的嗓门还是那么大,穿透力极强。
“让许田去吧!”
周登坐了一会后有些无聊,便开始闲逛起来,去外面透透气。
门口,已经停了很多车,有私家车也有摩的和电动车。
还围着很多村民。
“老头这辈子可以了,这么多人吊丧。”大舅吐着烟雾说道。
大姐回来了,脸上的妆浓很重,满是泪痕。
姥爷生前最疼大姐,这事没少让表哥抱怨,那么抠搜的老头。
几十块几十块的给大姐花钱,他一块钱要着都费劲。
免不了又是一阵伤心,周登走到外面,坐在一辆车座上。
戒烟有点麻烦,没事的时候总想掏兜。
他不禁升起一些贼心,如果他抽烟只是失去一个自爱点,那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戒烟后可太无聊了。
周登跟表哥要了一根。
吞云吐雾中。
【自爱点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