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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府邸。
此刻的严嵩正在家中书房,戴着老花镜,拿着一卷宋代的《太平御览》在读。
这几日,真是愁煞他了,现在终于可以安心了,杨继盛一死,此事终结,也给其他还想参他的人敲响警钟。
回顾过往,无论是锦衣卫经历沈炼,还是御史王宗茂,只要参他的都没有好下场。
眼下是不愁了,但以后呢,这么多年,为了皇上,他害了多少人,严家以后怎么办?裕王将来做了皇帝,严家还能有活路吗?
年纪大了,严嵩看书势必看得费劲,眉头时不时皱一下,眼睛眯一下,也不知道他是在看书还是在想事情。
这时一名府中管事轻轻地走进了屋子,见老爷正在看书,便轻轻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倒是严嵩先开口了,“什么事啊?”
管事这才又靠近了一些,“阁老,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府外来了一个怪人!”
怪人?
严嵩放下书册,摘去了老花镜,“什么怪人?”
“他自称是名医者!想见见阁老!”
一听这话,严嵩有点恼怒,再厉害的医者,有宫里的太医厉害?还有脸来府门口。
“这不一疯子吗?轰走便是,何必来报!”
被这一责备,管事的有点尴尬和为难,“我是要轰走他,可他说有一方子要卖给阁老,能治阁老的心病!这就有些怪了,我才不敢怠慢进来通报一声!”
说完他又补充道,“我现在就去轰他走!”
来府的人,都是来送东西的,今天居然还有人来卖东西!与众不同,独树一帜的事情往往会给人一种强大的反差感,也能提起极大的兴趣。
已经重新拿起书册的严嵩又将书册搁了下来。
“等等,这人什么模样?”
“穿着深色的长袍,戴着一顶竹皮帽,压得挺低,我也没看清楚,但是听口气,是个年轻人!”
严嵩又斟酌了一下,站起身来,慌忙问道,“他人现在在哪里?”
“没让他进来!在府侧边门外呢!”
“不是从正门来的?”
“不是!还是府里杂役先发现的!”
严嵩捻了捻手指,这里面有点意思了。
“领他到前院的介桥厅去!我一会儿再过去!”
“是!”退出来的管事轻轻一笑,用右手颠了一下左手的袖子,没有好处,谁会过来给一个生人通报。
管事的下去以后,严嵩并没有很快去那厅中,即便此刻,他对这人有些深深的好奇。
来人正是朱载圳,他随后就被引入了严嵩所说的介桥厅,介桥取自介桥村,是严嵩在江西分宜的老家,以此来表达他对家乡的思想。
管事办完差事,又来通报,说人已经领过去了。
严嵩头也未抬,只是“嗯”了一声。
他又等了约一盏茶的时间,才慢慢朝着介桥厅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