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政治经济学中,价格,围绕价值波动。假如周易就是能够算出价值,但它无法确定某一时间点某一市场的具体价格。因为价格除了受供求关系而变化,其最难把握的还是人心:你觉得值不值,这是价值判断,但判断的出发点是心。
火车晚点普遍被认为是坏事,但对那些堵在出租车上,还没来得及正点赶到火车站的人来说,难道不是好事情?假如我预测一个人明天出行是否顺利,总体来说,用我已有的办法,是可以预测的。但是,他明天也许先要步行上街,然后打的到火车站,然后上火车到目的地,如果,一中按预期时间安全到达,就算顺利,但也许会出现汽车堵车、火车晚点的情况,只要他今天安全到家,都算是出行顺利,中间的过程就无法精确预测了。所以,如周易之宏大,也许只能计算某种大致趋势,而不追求确定细节。所以,孔子指出的“善易者不卜”,也许是指明确大趋势的人,只需要顺势而为,不必在乎一时一地的细节成败了。
在物理学中,也有这样的矛盾,比如,相对论在宏观世界中是准确的,但在微观世界里,与量子力学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用宏观的无法解释微观的,但宏观又是微观组成的,这个矛盾虽然有很多科学家试图用各种假设调和过,但无一成功。
在我们的生活中,存在着各种人、各种事,每一个世界运行的方式都不相同,每一个人的人心也完全不同,但他们组成的世界却有大致的规律,这真是有些奇妙。
那么,小世界,也有规律吗?预测学在这方面有发展的空间吗?像量子力学那样的微观世界在人类社会中有可供预测的模式吗?
如果有模式,那是像熵那样的一个概率式描述,还是像墨西哥蝴蝶那样的突变式描述?存在不存在一个决定结果的奇点?存在不存在某个通向未来或溯回过去的虫洞?每一滴水都不一样,每一块泥都不一样,每一个海湾都不一样,但从某种宏观的角度,分形理论告诉我们,它们有时又会产生相同的规律。这难道表明了宏观与微观的割裂吗?这难道表明了不同层面的事物或不同的世界难以沟通协调但又大致同向?
在反复的试验中,我根本理不清楚头绪,也没得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用吃来标定各个微观层面,你就会发现很有意思。按中国传统来讲,出有车,食有鱼,这才是美好生活,但是现在绝不仅限于此,比如武汉长春观的素菜馆,价格高昂但有富人趋之若鹜,而农村办酒席则以鱼鲜肉肥为标准。
我见识过广东人,他们吃以向外拓展食材为追求,所谓吃遍了自然界而北京的普通人,在杂酱面的历史和文化上向内挖掘,仿佛吃出了一点文化。
我和李茅、张思远,虽然都算年轻人,但也处在不同的世界维度中。我是个生活散漫但对思想认真的人,李茅是个生活和工作啥都不想耽误的人,张思远思想比较散漫但生活却是有要求的人。
在胡同口,两个老头正在路边下棋,斑驳的搪瓷缸子暗黑的茶,劣质的卷烟花白的发,他们为吃掉对方一个兵而洋洋自得,也为悔掉一步棋而怒发冲冠,喧嚷声中,看棋的更不耐烦了,甚至恨不得自己动手帮人动子,这是中国常见的场景,这是一个群体参与的世界在公园角落,一个中年拉着京胡,没乐谱没伴唱,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旋律中,时而闭眼晃头,时而怒目园睁,仿佛自己就是一台大戏,路过的人有时看他一眼,他就来了精神,闭眼沉浸、继续沉浸,仿佛他进入了某种高深,再睁眼瞧,行人已经离开,他的自我表演也进入了尾声,这是一个独自形成的世界。对于拟剧人格的人来说,所有人都是戏精,世界就是舞台,人生就是以自我为一号的大剧,我们互为观众,互为配角。当我们出生那一刻起,接生婆一巴掌:请开始你的表演!我的哭声就是第一句台词,母亲就是第一个观众。
近年来,最引入注目的是广场舞的大妈们,她们成群准点蜂拥而来,用简单节奏洗脑,用过时老歌抒情,搞得楼上睡觉的人心烦意乱、广场边的老头们心痒难耐。有的还定制了统一的服装,打出了旗帜,用集体的力量掩盖自身的渺用夸张的形式对抗青春的消逝。
站在高楼之上,仿佛拥有整个天空,俯看马路人群如蚁,车辆如龟,所有的喧嚣犹如一个笑话:你们能大得过天去?
但回到路面,我又是他们其中的一员,纵使你高深得洞穿时光、把握未来,但还得行走在路面。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天何言哉?天何言哉?
谁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