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别古携着乌盆离开公堂之后,无论是县衙的官员,小吏,还是围观的百姓,心里莫名有几人悚然。
大家一直将张别古当成疯子,无非因他年事已高。
但县太爷竟也审问起乌盆来,难免不让人震惊,不知包大人究竟看到了什么。
纷纷揣测是不是乌盆成了精,疑惑是乌盆内有不干净的东西。
自诩聪明的,却怀疑是包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不愿惩罚张别古,故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故意营造冥冥之事。
便是公孙策和展昭,也云山雾罩,不明就里。
退堂之后,两人才忍不住询问。
公孙策道:“大人方才对着乌盆说话,可是为了消除张别古的妄想?”
包拯没想到公孙策会这么想,心下苦笑一声:
“先生为何会如此认为?光天化日之下,本县身为知县,岂能胡言乱语。”
闻言,公孙策和展昭对视一眼,脸色微沉:
“学生失言!如此说来,乌盆内确有不干净的东西?”
“不错!”包拯直言不讳地点头。
这本就是光怪陆离的世界,妖魔鬼怪并非不可言说之物,没必要藏着掖着。
“先生或许不知,本县从出生便能看到鬼怪!张别古第一次堂之时,本县便已经发现乌盆内隐隐有怨气凝聚。
第二次见乌盆之时,怨气越发凝重,乃冤魂。只是不明白他为何不现身相见。”
公孙策和展昭脸色变得愈发凝重。
虽然两人都是修士,不惧鬼魂,可毕竟鬼怪善变,属于为之的范畴,谁也不敢肯定来者是善还是恶,会不会是冲着大人来的。
想到这里,公孙策脸浮现出一丝担忧:
“大人,鬼乃不祥之物,他缠着张别古两度公堂,却不现身相见,会不会有别的目的。”
“公孙兄大可宽心,展昭修炼的虽然是武道,却也不惧妖魔鬼怪。他若胆敢放肆,对大人不利,定教他有来无回。”
展昭神色凛然,语气铿锵,掷地有声,显得极为自信和自负。
包拯心知这是展昭对自己的一片赤诚,心里很是欣慰:
“你们多虑了!此鬼虽然怨气凝重,却并无戾气。他若有不轨之心,断然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在我看来,此鬼乃为人所害,魂魄不散,附着于乌盆之中,无法离开。”
公孙策也认可地点点头:“若真如大人所言,他见到大人却不现身相见,莫非被人作了法,封印在乌盆之内,故而无法现身。”
包拯摇头否决了这个说法。
若是被人作了法,岂能瞒得过自己的天眼。
“本县方才开天眼观看,并未察觉有符咒封印,应该另有原因。
此时妄自揣测也无意义,他若真有冤屈,必然还会再公堂来。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赵茵茵一案。”
公孙策和展昭点点头,表示城里的乡绅富户县衙都已知会,乡绅地主不敢不来。
毕竟,那可是县太爷有请,谁敢不来,怕是不想在定远县混下去了。
当下,三人各自回房。
包拯在屋里来回踱步思索案情,却连一点头绪也没有,最无法想通的,就是凶手的杀人动机。
毕竟死者只是一个农家孩子。
一直到半夜,包拯方才睡下。
一觉睡到天亮,地方乡绅富户陆续来到,公孙策这才将包拯叫醒。
换官服,包拯和公孙策朝花厅而来。
此时,花厅坐满了人,一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穿的是好的绸缎,与寻常所见的平民百姓宛若云泥。
看到包拯出现,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他们拱手之间,包拯的目光已经在他们手扫视了一遍。
大半乡绅手都戴着扳指,右手拇指佩戴了扳指的唯有五个人。
为了不让众人起疑,包拯也连忙回礼:“各位免礼,请坐!”
径直走到高处坐定。
公孙策,展昭,范文谦,以及户书俞亮等官员依次坐定。
范文谦率先起身:“大人,下官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布庄的钱茂才钱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