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傍晚,暮色苍苍。
咚咚咚……
县衙再度传来一阵鼓声。
少时,值班衙役快步而来,朝包拯一拱手,“大人!”
包拯问道:“何人击鼓鸣冤?”
“又是张别古那老头!”衙役神色夹杂着一丝不耐烦的意味。
听到是张别古,包拯心里暗暗打个激灵:看来果然有古怪。
心知衙役将张别古当成疯子,难免有不满的情绪,包拯脸色一板,语带责备道:“为何不将他带进来?”
衙役唯唯道:“不是属下不带他进衙,是张别古说,县衙有各路神明守护,乌盆进不得大门,需大人写一张放行条。”
公孙策看了包拯一样,眉宇间挤出一抹怪异之色,却并未作声,只是感到匪夷所思。
便是包拯,心里也“咯噔”一跳。
心想,难怪方才只看到乌盆之内有怨气,却不见盆中之物。
显然,张别古所言不虚了!
只是,既是县衙各路神明挡住了去路,难道自己写一张“放行条”就有用么?
包拯心中好笑。
自己虽然是县太爷,可也管不到各路鬼神吧?
不过既然盆里的东西这般说了,他也只有抱着一试的心态,叫人取来笔墨纸砚,在一张白纸写下“放行”两个大字,递给值班衙役。
衙役接过,再度转身出门。
随即,包拯命传令升堂,转入公堂坐定。
此时已是傍晚,围观之人也寥寥可数。
衙役也到了散班的时候,却又要升堂,心里老大不快,无不埋怨张别古。
待会再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的话,定要他好看。
县丞范文谦,刑书汪拱等官员,倒不敢埋怨包拯,只是觉得,包拯为了一个疯老头不厌其烦地升堂,太过儿戏。
待会若依然只是一场闹剧,传扬出去的话,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若是换了别个县太爷,作为县丞的范文谦,少不得要劝谏一番。
但面对包拯,范文谦皮都不敢放一个,怕得要死。
只要包拯不挑他的刺,爱怎么折腾他无需多言,一切唯包拯“马首是瞻”。
当下,衙役喊了堂威。
包拯拍响惊堂木,教传张别古。
少时。
张别古佝偻着身体颤巍巍来至堂,依旧跪倒行礼,将手里的乌盆往地面一放。
“盆儿,已经到公堂了,你说话!”他对着乌盆轻声道。
想不到的是,乌盆竟然又是一言不发。
张别古顿时大急,连连喊道:“盆儿,盆儿,你怎么不说话?盆儿,你可别害我呀!”
原本他这次堂已经是自信满满,进县衙之后,他还刻意问了清楚,乌盆也明确告诉了进衙了。
张别古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一到公堂,他就哑巴了,存心拿他开涮不成?
这里可是公堂,包大人就算再开明,也轻易不会饶他!
两班衙役见状,早已义愤填膺,纷纷叫嚣:
“张老头,你的乌盆怎么不说话呢?”
“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呢,随你乱开玩笑,这里是公堂。”
“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大人,这老头三番两次骚扰公堂,这等刁民,若不惩处不会长记性。”
“……”
衙役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示要给张别古一点教训。
张别古吓得脸色苍白,却又无话可说,恨恨地瞥了乌盆一眼,又一脸无辜地抬头看着包拯,只望县太爷能明察秋毫。
其实,包拯早已打开天眼,瞧见乌盆的异样。
只有他知道,张别古不是胡搅蛮缠,委实是冤枉了。的
天眼之下,乌盆里怨气凝聚,阴寒逼人。
至于盆内的东西为何不开口说话,包拯也表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