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理由怀疑寿和找她看屏风不过是筏子,找瑶儿才是真吧?
长兴宫。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去昭华殿了。”
郑皇后冷笑:“看吧,她待福康比本宫这个母后亲。”
宫人沉默。
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的摩擦越来越大,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公主殿下突然与皇后娘娘叫板,令娘娘恼火至极。
“郡主带了小县主进宫,公主殿下想是去找小县主了。”
“自甘堕落。”郑皇后不留情面地讽刺。
卫明瑶区区一个三品小将的女儿,能得县主爵位靠的是福康,她哪里值得寿和交往?
算了,计划成功后,寿和便不会再黏着那对母女了。
郑皇后没时间一直生气,万寿宴容不得半分茬子,她需要事无巨细地过问。
——
万寿宴如约而至,枯燥的皇宫张灯结彩,大大小小的朝臣携家眷进宫,其中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北渊与南辰的王子皇女。
不知是有意还是意外,北渊的席位距离裴宝珠特别近,她抬头就可看见扈夷和殷尚。
谢长恭一把揽住她的肩膀,给她夹了菜,在她耳边轻轻道:“小九看旁人我会生气的。”
桌子遮挡,裴宝珠微笑着掐住他的大腿,用力旋了一圈。
“嘶…”谢长恭狠狠抽了口凉气,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痛呼。
他分明在打扈夷的算盘,还故意说这种话。
扈夷注意到他们的视线,举起酒杯无声敬了下二人。
谢长恭放开她,笑着回敬。
“…”
裴宝珠恭贺完永熙帝后待不住了:“我出去透透气。”
“需要我陪你吗?”谢长恭问道。
“不用。”他们两个都离开太显眼了。
裴宝珠悄悄退场。
她离开后不久,谢长恭也站起来整理衣服,随后走出宫殿。
裴宝珠在一处安静的小亭子休息,隐约能听见宴会上的声乐。
“微臣拜见郡主殿下。”
她睁开眼睛,卢桀在前面弯腰行礼。
裴宝珠皱紧眉头:“怎么是你?”
“微臣说过追随郡主殿下,并不是开玩笑的。”卢桀目光灼灼。
裴宝珠眯起眼睛,盯着他片刻,突然抽下腰间的鞭子,甩在他的身上。
“没人告诉你本郡主的脾气很坏吗?”
卢桀受了一鞭,发出一声闷哼,他的眼神却没有退缩。
裴宝珠冷笑着警告:“你的心思本郡主不清楚,倘若再到本郡主面前,表哥也救不了你。”
丢下这句话,她沉着脸走远。
卢桀摸了下嘴角,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
回到宴席,谢长恭的位置空着,她询问宫人:“郡马呢?”
“回郡主殿下,您走不久后郡马便离席了。”
裴宝珠皱着的眉头加深,扫了眼上首红光满面的永熙帝,她放松下来。
宴会行到一半,谢长恭才悠悠回来。
“啊,小九你在这里,我出去找你没找到。”他夸张地说道。
裴宝珠面无表情,不理会他的话。
她休息的亭子就在小路旁,怎么可能找不到?
对面的扈夷眸子闪过一丝得意:终于抓住把柄了,这位新任郡马不老实,不是给他出手的理由吗?
宴会散去,裴宝珠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出宫,谢长恭则又不见踪影。
“姑母…”
裴宝珠脚步顿住,转身看向声音来源,扈夷走过来。
“小夷。”
扈夷弯身道:“姑母,夷明日想登门拜访,父王给您准备的礼物还未送给您呢。”
北渊的车队进京好几天,之所以没送过去,一是因为不好越过永熙帝,二嘛…
扈夷被谢长恭缠怕了,担心自己脱不了身。
裴宝珠笑道:“那我便等着了。”
“姑母,时候不早了,您带表妹回府歇息吧。”
告别扈夷后,裴宝珠心情更不好了。
讨厌的人接二连三找她,是看着她今日不好动手吗?
回到郡主府,裴宝珠得到谢长恭随从的传话:“郡主殿下,郡马去侯府接小公子,要在侯府留宿一晚。”
“知道了。”
“…”
“青女,让你哥哥跟着郡马爷。”想了想,补充道:“别让他发现。”
他神神秘秘的,肯定没什么好事。
她捂嘴打了个哈欠,现在她要做的是赶紧睡一觉,以最好的姿态迎接之后的挑战。
第二天,扈夷一大早就来了,北渊王的礼物数目不小,整整五大马车的东西,容管家带着云月接手。
裴宝珠道:“我也给兄长准备了回礼,还请小夷帮忙带给你父王。”
“父王知晓定然开心,夷会护送好礼物。”
两人接着聊了些北渊王,扈夷突然道:“姑母,夷不想瞒您。”
“嗯?”裴宝珠看他。
“谢世子他…对您并非真心实意。”扈夷很难开口地样子:“他之前还要带夷去找女人。”
这事裴宝珠早听到汇报,当时没放在心上,眼下更不会信扈夷的话。
但她还是表现出惊讶的表情,故作镇定地笑道:“郡马看上去张牙舞爪,实际上胆子很小,那些话不过是说说而已。”
扈夷叹息:“姑母错付了信任。”
“夷之所以说出来,是因为看见了。”
他观察下裴宝珠的神态,见她嘴角绷直,继续开口,“昨日宴会,姑母离席后,他也很快离开,夷看他鬼鬼祟祟,便让人偷偷跟去了。”
“看见他与一个宫女暗通款曲。”
“……”裴宝珠沉默。
昨天谢长恭的表现确实奇怪,与扈夷说的情况对的上。
裴宝珠笑了笑:“他不常进宫,不会和宫女在一起,小夷的人是不是看错了。”
“那人不是宫女,夷多留了个心眼,命人盯着那女子,发现她是歌舞坊的舞姬,她真正的住处在宫外。”
“宴会结束后,她随着歌舞坊的人一起出宫,而谢世子出宫后直接去了她的住处,一夜未出。”
扈夷问道:“昨晚他不在府上吧?”
裴宝珠的脸瞬间沉下。
扈夷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就是这样,越愤怒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