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宕起伏的商船,缓缓沿着渡仙江逆流而上,船头的青峰派旗帜迎风飘扬。
“师傅,我们任务已经完成,为什么还要去青峰派?”船舱内,林堂生面色惨白,摇摇晃晃的船身让他腹中翻江倒海。
“你小子,带你去长长见识,要不一辈子你也踏入不了御虚境。”身旁的陈道平两手握着竹杖,黄色的葫芦随着船身的晃动也摇摇晃晃。
船舱内虽然颠簸,但也好不热闹,同行而来的人们都在互相闲谈。
这时,前边一人听到陈道平二人的谈话,转过头来欲与之攀谈。
一看到陈道平的模样,此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片刻后,又勉强挂起笑脸,向看起来年轻和善的林堂生打招呼。
“兄台好,在下长松派弟子徐大年,请问阁下哪门哪派?”
陈道平脸上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撇着嘴看向一旁。
“原来是长松派,久仰大名。”林堂生笑着向徐大年抱拳,面带微笑,“徐兄好,我是神符宗林堂生,这位是神符宗第七代宗主陈道平,也是我师傅。”
“神符宗?”徐大年仰起脑袋,思考了片刻,“没听过这个门派,刚兴起的吗?”
徐大年倒也实诚,心里想啥就说出来了。
“神符宗是小门派,阁下未听过也正常。”林堂生坦坦荡荡的说道。
“你们二位都是来参加比赛的吗?”徐大年继续问道。
“这……”林堂生面露难色,“不是,师傅带我去开开眼界。”
“那是见识短,神符宗都没听过。”旁边的陈道平鼻子一哼,酸里酸气的说道,“记好了,以后你就会知道神符宗的大名了。”
这时,与徐大年同行的几位同门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也都转身看了过来。
徐大年身后一位看起来跟林堂生年纪相仿的弟子站起身,傲慢的说道:“臭老头,怎么跟我师兄说话呢?无名小派还这么神气?”
徐大年赶忙拉着他坐下,训斥道:“师弟,不可无理!”
“可师兄,他……”年轻的长松派弟子还想说啥,被徐大年制止了,气呼呼的扭头不看陈道平。
陈道平听罢,两眼瞪圆,气鼓鼓的用竹杖用力敲打着船身。
“陈宗主莫怪,我师弟年轻,涉世不深,冒犯到您老人家了,还望您见谅!”徐大年带着歉意,向陈道平抱拳赔礼。
“哼!黄毛小儿!”陈道平极度不快的吐出一句,又糙又黑的脸上涨的通红。
身旁的林堂生皱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拽着陈道平的衣角,示意他不要惹事生非。
“说谁黄毛小儿呢?”陈道平的话被那个年轻弟子听到,咻的站起身来,手握佩剑,怒气冲冲的看向陈道平。
旁边两位与徐大年身着同样服饰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手放在腰间的佩剑上,怒目横眉的看着陈道平和林堂生。
“师弟,不可造次!快快坐下。”徐大年声音提高了些,略带着些威严,其他几位长松派同门也赶紧上前劝和。
“师傅莫生气,莫生气!”林堂生一手拽了拽陈道平的衣服劝道,一手紧紧抱着随身包袱,额头微微渗出一层汗珠。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一阵雄厚的声音响起,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距离陈道平身后不远处,坐着几位身披袈裟的和尚,其中一位两眉皆白,但面色依旧红润,在几位僧侣中看起来年龄最大,略微肥胖的脸上带着慈祥微笑,一双清明的目光中仿佛包罗万象。
开口者正是此人。
“阁下莫不是玄门的圆智法师?”船舱内旁边一位年龄稍长的人问道。
“阿弥陀佛!”圆智法师向此人微微颔首。
“在下‘茫崖山’白流山,见过圆智法师!”说罢,向圆智法师合掌问候。
“阿弥陀佛,见过白道长!”圆智法师浑厚的声音,让人听来心神一震。
方才争吵的陈道平和长松派几人,听到圆智法师和白流山的名字,心中皆是震惊,没想到在如此小小的舱内,竟然能同时遇到两位德高望重的前辈。
“阿弥陀佛,相遇既是缘,缘来不易、缘失不妄!六州之大,众位不远万里相遇在这茫茫大江上的一方船上,是何等的缘分,几位还是化干戈为玉帛,冤家宜解不宜结!”
圆智法师祥和的笑着,向陈道平和长松派的几位年轻弟子说道。
“阿弥陀佛!”几位玄门的弟子一同诵起梵音。
“师弟,听圆智法师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快坐下。”徐大年趁机说道。
长松派的那个年轻人这才转过身,坐下来不再理身后的人。
林堂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抬手擦拭了下额头。
陈道平转过身来,向着圆智法师合掌道谢,林堂生见之,也扭头向圆智法师施礼道谢。
圆智法师微笑的点点头,目光在林堂生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不一会儿,众人说话声音小了许多,船舱里气氛变得平和起来。
……
青峰派,青峰顶上一片忙碌。
每到这种重要的日子里,青峰派上上下下总是忙个不停。
此次玄道会,青峰派要迎接受邀而来的三十六个门派,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小门小派更是不少。
俞荣熙每日在三清殿里一刻不得安宁,一有弟子通报有宾客到来,他得赶紧起身到山门口迎接。山门的丹书圣碑,他已不知拜了多少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