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胡的笑声,劫剑仙愣了一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听到自己的名号后发笑的,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剑仙?九霄之下也有人敢称仙?”二胡起身,拍了拍又黑又破的长衫上粘着的几根干草,淡淡的说道。
“不过一虚名矣,阁下如何称呼都行。”劫剑仙却也无所谓,淡然的说道。
“你一堂堂剑仙,来此破庙,有何贵干?”二胡话语中带着轻佻的语气。
“受人之托,与你谈合作!”
“合作?与我?”
“正是!此番,我代表狼幽城而来!”
“狼幽城……”
二胡走到门口,伸了个懒腰。
“我就是一浪迹江湖的卖艺人,哪里有资格攀上南怀王这根高枝,与我合作?你莫取笑我了。”
“看来阁下不信任我,那我……与他谈合作!”
这时,劫剑仙也站起身来,迈到庙屋正中,看着残破的龙王塑像。
“阁下既然知道南怀王,想必也对天下之事有所了解,夏旸皇室与青峰派,两者关系密切,休戚相关。”
劫剑仙转身看向二胡,“所以,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二胡小眼睛转来转去,努力思考着劫剑仙的话。
“如果我没猜错,阁下在青峰山上并无甚所获,不知阁下与玲珑阁黑白二仙交手,胜负如何?”
二胡心中大吃一惊,这个劫剑仙,或者说是南怀王,信息竟然如此灵通,竟连此等消息都掌握了。
他摸摸嘴角的两捋胡须,没有回答劫剑仙的话。
稍稍镇定,二胡缓缓开口说道:“你口中所说的话,我闻所未闻,我想你是找错人了吧!”
说罢,坐在一旁,干瘦的手指轻轻挑动二胡上的细弦,发出阵阵“嗡嗡”的闷响。
面对二胡的不信任,劫剑仙微微一笑。
“请阁下慎重考虑,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劫剑仙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龙王塑像前面的石台上。
“初次见面,南怀王的一点心意,以表诚意,请阁下笑纳。”
说完,劫剑仙向二胡抱拳,走出庙外。
二胡望着空空的庙门,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
十年一届的玄道会,对于天下修道门派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一次盛会。
夏旸六年,夏旸朝为拉近庙堂与江湖的关系,联结各方势力,在玄门举办第一届玄道大会。青峰派霜清剑祖技压群雄、冠盖四方,一柄“映霜剑”无人可挡,就连当时号称玄门第一奇才的青年净空,都输在剑祖的“映霜剑”之下。
自此,青峰派如冉冉升起的新星,在天下各门派中声望越来越大,逐渐形成了“北青峰、南玄门”之势。
从此之后,玄道会成了天下各派争相参与的盛会,都期望在此次盛会中脱颖而出、获得名望。
玄道会从夏旸六年开始举办以来,至今经历三百余年,虽然每届摘得桂冠的不是青峰派就是玄门,但是也涌现出不少天资卓越的修道奇才。
秋高气爽,转眼已入秋。
东阳城,慕叶府内。
从一个月前,陈青就开始整天忙个不停,天下六州各门各派之人皆陆续涌入东阳城。
他即作为慕叶府的管家,又是青峰派的弟子,每天跑前跑后,上下打点的妥妥当当。平日中的素养在此刻展示无余,一应宾客皆按照长幼尊卑,安排的井井有条,照顾的细致入微。
开往青峰派的商船一刻不得停歇,迎来送往的活儿让陈青转个不停。
这日,陆续来了三拨宾客,都是受邀参加这届玄道会的门派。
天色渐暗,早晚已有些凉了,陈青刚安顿好,此时正站在慕叶府后院中一手捶着腰,一手擦去额头的汗珠。
正欲转身回房歇息,一名下人匆匆跑来。
“陈先生,外边来了一位重病之人,说是青峰派弟子,有要事来报。”
“哦?青峰派弟子,那为何不请进来?”陈青语气中略有不满,心中暗道下人不懂规矩。
“他……他没有青峰派信物。”来人结结巴巴,抬眼看了下陈青又赶忙低下头。
“走,快去看看!”陈青说着,脚下已快步走去。
来人赶忙小跑着追上去。
陈青快步走到门外,看到慕叶府前的街道上,一个被白布裹满全身的人躺在地上,仅露出个脑袋,左右站着一老一少两个衣着简朴的人。
陈青眼光在三人脸上飞快扫过,貌似都不认识,上前抱拳施礼,“在下慕叶府管家——陈青,敢问三位是?”
年老的人头发蓬松,如鸡窝一般,手中拄着一根竹杖,把手处用红绳系着一个土黄色的葫芦,灰头土脸的,猛然一看跟要饭的没有区别。
“嘁,慕叶府好难进啊!”年老之人说完,咧起嘴角,眼角斜看向别处。
陈青见罢,心中亦是生出一股无名之火,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去。
“几位说是青峰派弟子,可有青峰派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