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卢德良立刻从内堂走了出来。
“官爷,光临妙手堂,可是有病在身?”他拱手问道。
“你才有病。”为首那衙役推了一把卢德良。
“我等乃是万年县衙役,现怀疑你胡乱诊病,草菅人命,特来拿你。”
“什么?”卢德良闻言,吓得魂不附体。
“官爷,误会,这定然是误会。”他赶紧解释:“妙手堂一直本着救济苍生之念,何来草菅人命?”
“救济苍生?说这句话不怕遭雷劈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李鹤带着董香兰走进妙手堂。
“李鹤!”卢德良指着对方:“你来这里作甚?”
随即,他发现了李鹤身旁的董香兰。
“董夫人,你怎么也在此间?”
“哼,问你自己。”董香兰瞪了一眼卢德良,似乎懒得与他说话。
丫鬟适时说道:“你不是说我家夫人患了伤寒?”
“夫人确是患了伤寒,难道不是?”卢德良有些茫然。
“寻常伤风,被你当伤寒治了,你可真是神医。”李鹤心中畅快,出言讥讽。
“寻常伤风?当伤寒治?”卢德良心中一惊。
他满脸疑惑望向董香兰,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误诊。
唐律明确规定,因误诊致人死伤者,轻则杖六十,重则几年牢狱。
若误诊的是寻常百姓也就算了,偏偏卢德良误诊的是董香兰,万年县丞的爱妾。
杖六十,这衙役还不往死里打?
想到此,卢德良脸色发白,一阵眩晕。
“夫人,夫人饶命。小人一时糊涂,都是这李鹤捣的鬼,那日他若没出现,小人定不至于分心误诊,请夫人明察。”卢德良还是想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闻言,董香兰眉头紧皱,脸有怒气。
“事到如今,不思反悔,还想将责任推给别人?”
“庸医!”丫鬟啐骂。
“夫人。”李鹤拱手出言:“这种人何须跟他多言,将他下狱,该打该杀,由崔大人定夺便是了。”
此时,卢德良终于意识到,李鹤才是话事人。
“李鹤,求你……求你救救我,我不能死,只有我能医治李迎的伤寒,我不能死啊!”
说着,卢德良跪在地上,拉着李鹤的裤脚哀嚎。
饶有兴趣地蹲了下来,李鹤伸手拍了拍卢德良的脸颊。
“你这算是跪着求我,医治我阿妹吗?”
“是,是!”卢德良忙不迭点头:“我求你,求你让我医治李迎,三天内,我保证她痊愈。”
“李迎?”董香兰听到两人对话,有些不解。
李鹤站起,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董香兰美眉微蹙,没有发话。
倒是那丫鬟,气得胸膛起伏。
“你简直是恶医,如此伤天害理,不怕天谴吗?”
董香兰也接话:“医者本仁心,你如此欺诈贫苦百姓,良心何在?”
“小人知错了。”卢德良不断磕头,额头早已红肿。
“小人一时鬼迷心窍,请夫人原谅,请李鹤兄弟宽宥。”
“别磕了,速速为李迎开药。”董香兰出言。
“是,多谢夫人,多谢!”
冷汗已经湿了衣裳,卢德良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亲自到药柜抓药。